李夫人指了指李凤的房门:“不肯出来见人。”
这会儿张大山已经大模大样地在沙发上坐下了,一副他就是过来当司机的样子。
沈清秋心知前头在马炮乡张大山也跟她打过交道,估计是看见他害怕……
“你要不,出去遛遛?”
张大山一脸懵逼:“嗯?”
“好不容易进城一趟,你去买点东西带回去给孩子们。”沈清秋道。
张大山皱眉站了起来:“张家屯什么没有。”
但还是听话地走了。
果然,张大山走后,杜青青又去轻声细语地叫了半天门,李凤才来把门开了。
李夫人又进去帮她收拾了半天。
现在的李凤瞧着整个人都像一朵枯萎了的花似的。
在这个年代,离婚是一件非常遭人非议的事情。
而且无论是男方家暴还是出轨,女性都是更遭人非议的一方。
她父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让她重新开始,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决心和努力的。
要不是因为这个,李副县长也不会拼到这个岁数还不退休。
沈清秋瞥她一眼,觉得她真的挺不争气的。
任哪个母亲看着孩子这幅样子都会很有心理压力,李夫人跟着老于头进去给她切脉,又站在旁边旁听他和杜青青商量着。
看那样子还是挺揪心的。
等老于头给她扎上针,眼看着她睡过去了。
李夫人才小声问老于头:“她不会一辈子这德行吧?”
她也没好意思告诉老于头,他们夫妻俩都商量着要不要把她送出国去疗养了。
但又怕孩子离开了身边不放心。
老于头道:“有什么的,踏踏实实睡几天,气顺了就好说话了。”
李夫人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吗?”
老于头道:“蝼蚁且偷生呢,何况她是个人,怎么会没求生的意志?”
沈清秋想起张大山说过,她在马炮乡的时候,差点心脏病发了。
张大山说这边可没有好医生,她真的是一下子支棱起来了。
他是当笑话回来说给老婆听的。
沈清秋挺感慨,果然还是矫情,没人护着的时候这不是支棱起来了吗?
李夫人想了想,就道:“哪怕在家当一辈子傻子,横竖闯祸出不了这个院儿,总比被外人骗了强!”
这也是一句气话。
她总不可能不考虑安安的未来。
老于头骂了她:“你什么意思?”
李夫人:“……”
“你问我行不行,我说行,你又说这种话。你是不相信我还是看不起我?”
李夫人顿时花容失色,连忙道歉:“哎?于大夫,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
“话都让你说了,怎么不是?我是多收你钱了还是怎么的,巴巴地大老远赶来充能,来骗你?”
眼看一时嘴快惹事儿了,李夫人连忙求助地看着沈清秋。
沈清秋和杜青青少不得过去对着老于头一顿哄,加上李夫人在旁边陪着小心。
就是这样,老于头还怼李夫人:“娘儿俩一样矫情。”
沈清秋心想您老也挺矫情的。
不过,有手艺真是能傍身啊,他这个情商,也甭管多位高权重的人也得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