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想中醒悟了过来,主要是因为一记巨大的叫声。沈梦婷望向了赵羽那边,刚才正是这个男孩‘啊’地一句吼叫,才惹得沈梦婷回到现实中的。
赵羽此刻正半躺在棵大树前,他手中的法杖都不知道哪去了。定晴看去,才发觉跌倒在他的脚边。
沈梦婷为此是不断摇起头来,她想着这个人怎么连点起码的警戒心都没。在野外可是要时刻紧抓兵器的,否则在遇到突然事件就会晕头转向的。
不过,在鄙视之余,沈梦婷对待赵羽还是不乏有怜悯之心产出。她同情着这个男孩,在失去母亲后逃难于树林中。
唉!沈梦婷紧紧地注视起赵羽来。她居然有了丝别样的感情,虽说她在极力否定,但是想法还是不自觉在脑中生成着。
要是她的弟弟还活着,如今也差不多该是赵羽这个年纪吧!而且,弟弟会长成像赵羽这般的体型与面容,从一个蹒跚走路的小男孩,变成个高挺的成年男子。
沈梦婷的面容渐渐在向悲哀方面转向,一股股心酸也自胸口渗透出。她憋紧起嘴唇,眼眶也燃起了点灼热感。
赵羽的突然动触使得沈梦婷慌乱神,她赶快移开了目光,还用手捂住了脸颊。
赵羽似乎并没有醒过来,他嘴巴里不知道在搅动什么。过后不久,他就用手指在鼻下处划了划,继续了他的香甜睡梦。
沈梦婷见到后颇为不满地咋了咋舌,想着你这小子睡得还真死啊!她‘不屑’地冲赵羽摆了摆眼。可是,就在几秒钟过后,她还是控制不住自身地流露出了丝诡异笑容。
唉!又是一阵叹气,她将头靠向了树干,还一并望了向当前的夜空。
‘放心吧!杨洁宁叔叔,我一定会遵守你说得那句话的。’沈梦婷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可是,就在她见闻到天空上的某个景象后,她的脸又随即绷紧了。
那是一颗急速穿过的流星,它在天空上也就是一个滑动,就消失了天边。这一幕好似在对沈梦婷讲,一个人再有本事的人,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走掉。
她的父亲沈海腾,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离开的。
父亲身体一直都很好,否则也不可能站在那样高的剑士修为上。可是,就在十年前,一场大病却摧毁了父亲。当然,它也几乎‘灭亡’了半个萨兰国。
有人说父亲是过于操劳年轻人的各项试炼,才会积劳成疾倒下的。沈梦婷认为这种猜测有点道理,因为萨兰国的年轻人是越来越不堪。甚至都有个传闻,说一些小城镇的年轻人连初级的职业都能不通过。
所以父亲就挨家挨户地去动员,希望让他们将孩子送给军营去训练。经过军事化的管理,才能让他们成才。
但这种建议,直接就被些家长给无情拒绝了。
“什么,把我的孩子送到你们军营来看管,你这个元帅不会脑子有病吧!”
“就是,那可是我们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敢让你的孩子吃苦吗?”
“你们士兵平时吃我们平民的血汗已经够多了,还要抢掉我们的孩子吗?”
接连的指责声在镇与镇之间传荡着。后来,妥协派还抓住机会,忽悠平民去向老国王告状。最终,这项建议也只得夭折了。
父亲为此是愁眉不展的,他清楚萨兰的年轻人一定还会继续沉沦下去。
有许多将军曾劝解过父亲,叫父亲不要过于执着。那些年轻人不努力,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要你这个元帅瞎折腾干吗?
但父亲却气得拍起了桌子。
“怎么可以这样讲?他们再怎么不堪,都是我们萨兰王国的子民。要是连我们都放弃他们了,他们又改如何面对未来。还有,现在萨兰国周围有威胁,如果不靠这些年轻人,我们国家又怎能守卫住呢!”
可无论父亲怎样努力,得到的都只是消极的对待。没有多少平民会了解父亲的苦衷,也没平民去帮父亲说话。他们似乎都忘记了像父亲和杨洁宁叔叔这样的,曾经为保卫国家而做出过努力的人。平民们安逸久了,就不再想出力了。
正是因为如此,这种消极的态势一直在萨兰国延续至今。在索伦帝国蒸蒸日上的同时,萨兰国却在弄着慢性自杀。父亲是愈加地感到不安,如果再照此下去,谁站出来去保卫萨兰国呢?
于是,在疲劳和他人不理解的双红夹击下,父亲病倒在了床上。本以为他会很快康复,至少沈梦婷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父亲却在往着奄奄一息的方向上发展。
“唉!本来还以为可以活到老的,但想不到那么快就要走了。”
在父亲的最后些时日中,他曾躺在床上的父亲用着关怀眼光,看着母亲与沈梦婷。
父亲生病后因为无法呆在军营内,也就卸任了元帅一职。然后,父亲病情的恶化比想象得要快许多。
“不要乱想。你不是还说了嘛!要等到梦婷嫁人,你才会放心地走。”母亲捂住嘴巴,拼命止着要来到的哭泣。
“唉!怎么可能啊!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父亲正过了头,望着顶上的天花板,“等不到女儿出嫁了。”
“父亲!”沈梦婷突然往床边一跪,两手也趴到了床上。
父亲笑了笑,又随即板起了面孔。“梦婷,不许哭。你不是说要成为第二个我吗?那就不允许你哭。你要知道你肩膀上的重任。父亲走掉以后,你要好好和杨洁宁叔叔一起保卫萨兰国。”
“我知道了。”沈梦婷加速着呼吸,这样可以让哭意大打折扣。
“唉!本来父亲是不想和你说这些的。你母亲就常说,叫你不要学剑士,当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该多好啊!”
随着父亲讲话,沈梦婷看向了正痛哭着的母亲。
“但你执意要如此,我也拦不住。其实恰恰相反,有时我还会觉得挺高兴的。想着……你果然不亏是我的女儿,想法都透着股霸气。只是,爱面子的我想在你跟前保持威信,也就没有表达出支持你的意思。”
沈梦婷直起了上半身,她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起父亲。父亲现在早就不是元帅了,病魔也把他给折腾的不轻。但是,父亲却保有着令人肃然起敬的气质,这让沈梦婷不禁向对他行个军礼。
“阿宁一直和我提过。”父亲口中的‘阿宁’自然是指杨洁宁叔叔。
父亲和杨洁宁叔叔关系是在不一般,要不是因为工作繁忙,杨洁宁都快常呆在沈家了。
“他说你真得真得是非常优秀,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份!我觉得他说得正确,你确实优秀。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像你这样肯努力的。我能有你这个女儿而感到骄傲。梦婷。”
沈梦婷闻言彻底失控,她嚎啕大哭起来。泪水也‘哗哗’地留下,就如同两条溪水。
为此,父亲颇为不满地皱起眉头来:“诶!干吗啊!刚夸你两句,你怎么哭成这样。你忘记你父亲是从来不哭的吗?”
沈梦婷已快要崩溃,她用着断断续续的哭丧声说道:“可是……可是父亲……对于至亲来讲……有的时候是控制不住的啊!”
“这我明白。你还小,控制不了情绪。以后长大会明白的。”
“海腾,你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母亲在旁边‘劝解’着。
父亲却摆动了下头:“哎呀!要你来安慰什么啊!我自己的身体我会不知道吗?”在自嘲般地露出个笑意后,他用着较为‘哀怨’的目光望向母亲,“对不起!这几年也算苦了你。跟着我虽说是享受了些富贵生活,但我却从来没你个丈夫的爱。我常年都不再家,奔波在军营内。留你在家中空守着,你一定很寂寞吧!对不起!我不是个好丈夫。”
母亲听后突然‘愤怒’地击打了下床:“喂!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是最优秀的丈夫,我跟着你很快乐!”
“真的吗?你不恨我?”
“当然不恨。这么多年你确实没能陪伴我左右。但是我非常清楚,那是为了国家。那是最崇高的理想。我又怎么能为了些儿女私情去发牢骚呢!”
父亲笑得更厉害了。沈梦婷惊讶地发现,今天父亲笑起来较之以往的任何时间都要多。
“恩,为了国家!”父亲忽然间咳嗽了几下。
母亲见状赶紧去扶起父亲的头部。但两手臂刚伸到半空中,父亲就直接摆手拒绝了。
“咳咳……咳咳……哎!咳咳咳……”父亲两眼发直,似乎严肃了许多,“说到国家啊!你们都要给我记住,即便我走后,你们都要继续为国做贡献。”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