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之中,蕴含了一股子的冷锐:“我也没责任,一定要帮她的,对不对?”
没错,铃铃是自己的女儿,可自己也没必要,为了她舍了自己一生一世的前程吧。
她将这个女儿生下来,已经为这个女儿付出很多了,凭什么还要自己继续付出?
那个污泥似的地方,是许雪莉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的。
木可人这么善良、干净、优雅,如果自己落回泥地里。她肯定会充满了怜悯这样儿看着自己,那样子高高在上,悲天悯人。
呵,这个善良的人儿自然也不会踩自己一脚,可那双眼睛里面,就包含着怜悯——
就好像菩萨一样慈悲,令人作呕。
许雪莉无奈的嗓音之中,不自禁的透出了一股子极深邃的厌恶。
只不过她善于隐忍,隐藏得很好,很好——
这样子的心思,许雪莉并不想展露给别人知晓。
如果是司馨,此时此刻,司馨肯定是会不依不饶了。
她肯定会冷嘲热讽,许雪莉还好意思理直气壮。
要不想捐,何必作秀,何必在人前做出了那么一副天使般的面容,只为了博得粉丝的追捧。
不过换成了木可人,她自然不会这样子指责。
其实许雪莉何尝不是知晓,木可人就是这样子一个人。
可她却偏生故意这样儿说。
许雪莉眼珠子一转,就透出了几分的算计,故作无奈:“其实,我也可以跟萧太太一样,捐一些钱,给她看病。”
她心里冷笑,暗示木可人也不过是捐了一点钱而已。
木可人何必在自己面前,那么一副替铃铃代言的样子?
再代言,木可人也不是铃铃的亲妈。
木可人也救不了铃铃,也不可能配型成功,更不可能成为自己女儿的大恩人。她生出来的孩子,生也好死也好,都是属于她许雪莉的,旁人也是休想染指!
就算是死了,也轮不到她木可人做好人。
想到了这儿,许雪莉胸口甚至轻微的欺负。
不过,自己女儿,肯定也是不会真的很喜欢木可人吧。
仔细想想,不就知道了。
女儿肯定是跟自己一样,聪明、会算计。
最多,是说点好听话,哄哄木可人吧。
铃铃,怎么可能对其他女人如此的真心实意?
小时候铃铃捏着自己的手掌,叫着妈妈。
而自己哄着女儿,认认真真对女儿说,说铃铃乖,你最重要的人就是妈妈对不对,对不对?
那字字句句,仿佛就宛如昨日。
那凶狠的心思发作之后,许雪莉的心口竟忍不住泛起了一股子的酸楚柔情。
偏偏在这个时候,木可人还在许雪莉的耳边轻语:“许小姐,其实,其实我可以理解。只是我始终觉得,你肯去医院,甚至验血。其实,你心里,曾经有那么一刻,真心想过帮助铃铃的,对不对?”
对不对?
许雪莉想要说不对,可是就算是骗得了别人,却也是偏偏骗不了自己。
不错,自己就算去作秀,也不一定去医院,更不用去见铃铃。
其实她本来可以拒绝这个节目,也不用非要去看自己的女儿。
她之所以去,其实,骗不得自己。
就算自己曾经将铃铃给扔了,可那毕竟是将女儿扔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看都看不到。
女儿离得远了,她轻易就能忘记。
可是现在,铃铃被接来了A市,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皮子跟前,她的心又软了,没自己想的那么硬。
木可人犹自不觉:“如果你救了铃铃,她就会像是你女儿一样,她会非常感激你——”
许雪莉一阵子心烦意乱,顿时打断了木可人的话:“我没有女儿!”
木可人一阵子讶异,盯着许雪莉。自己刚才,好像确实有些失言。只不过,许雪莉吧,一直都是那种心思深深的模样,总是温和可亲。
木可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许雪莉有几分动怒的模样。
而这样子的模样,仿佛是触动了什么,让木可人一阵子的不安。微微恍惚间,木可人竟不觉有着几分熟悉。
许雪莉自知有些失态,却顿时好似自嘲似的说到:“你这么说,我不捐,怎么就成了坏人人。木小姐,相信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公平吧。相信,你也不会将这些传出去,制造舆论,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吧?”
许雪莉一双美丽的眸子光彩掠动,闪闪发光间,竟不觉有几分寒意咄咄逼人。
木可人一抿唇瓣:“我当然不会。”
许雪莉一拢头发:“其实,照着规矩,你根本不该来这里,对不对。”
哼,木可人假,实在也是太假了。
她想,自己又要抛弃这个女儿了,就跟当年一样。
没错,上了大学念书,一开始几个月,她还对女儿念念不忘,魂牵梦萦。
可还没过完一学期,这所谓的亲情和爱情一样,同样不是那么能经受得起考验。
那个念头,就如此悄悄的浮起在了许雪莉的心头。
如果没有这个女儿,自己人生是否就会幸福很多。
这个累赘,顿时也是让许雪莉一阵子的心烦意乱。
偏巧此时,聂昀那个英俊的男人,就出现在自己生命之中。
他英俊、古板,甚至有些高傲,在某些方面,出奇的挑剔和洁癖。
这种男人,外貌家世虽然优秀,可是也不见得一定讨女人欢喜吧。
可是那时候的许雪莉,那时候她还叫宣海潮,就仿佛注定似的,这样儿的疯狂喜欢上了聂昀。
那样子的感觉,真是说不出来。
当阳光轻轻滑过了聂昀的脸颊,当这个男人,有着几分别扭,缓缓的唤着自己:“海潮——”
她就好像是被打了一个激灵,被彻底击中。
聂昀某方面而言,是内敛的。他握握宣海潮的手,将她搂入怀中,亲亲她的额头,可也仅止于此。
聂昀是尊重她的,就算要进行婚前性行为,对于聂昀,肯定是没那么快。
他呵护着自己,对她那样儿的尊重,因为自己在聂昀眼里,是个自尊心跟强很自爱的女孩子。
一个男人喜欢你,就会有冲动,可他如果爱惜你,就会克制。
如果说如今一身名牌,自己修饰整洁,这才叫生活,以前不过是活着。
那么遇到聂昀,被他体贴尊重,这才叫男人,以前那些不过是交配的野兽。
人只能跟人有爱情,人怎么会跟野兽有感情?
就好像,宣海潮那个没名没份的第一任老公。
还没结婚,他甩了宣家重金聘礼时候,就摸索进了宣海潮的房间。
他的手,摸索着宣海潮鼓鼓的胸部,显得那么的贪婪。因为他们家给过钱了,这个女人,就已经是他的东西了。
她扭动身体拒绝着,可心知不能够拒绝得太强硬了。
一旦拒绝得太强硬,只怕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当然宣家二老没让他得逞,尝尝甜头可以,可是真要上,还得留在婚礼上,再索取一笔洞房费才准进门儿。
那天家里贴着红色的窗花,那红艳艳的红,昭示宣家将要办喜事了。
可自己软到在地,鼓鼓的胸部还有男人急色的手抚摸过后留下的恶心感觉。她任由泪水,无声的滑过了脸颊。
可是现在,现在她遇到了聂昀这样子的人。
高贵、英俊、干净,有时候又会在自己面前害羞,可他在人前却是孤傲而自负的。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跟那个工地上死去的野兽,有天渊之别。
是人都知道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