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撑起身子,何琴跟孙杏芳都过来扶,情天也没有逞能,在她们的帮助下坐起身,她却是要下床去洗手间。
那一路走得很慢,她要自己扶着墙慢慢走,何琴哪里看得下,过来扶着她,等她进了洗手间关门洗漱,仍是站在外不放心。
情天一个人在洗手间,挤牙膏,漱口,对着镜子看自己苍白的脸凌乱的长发,想起松云居二楼他们的卧室,那个人常常抱着她去洗漱,她就赤脚踩在他的家居棉拖鞋上,被他环抱着。
那时候,她从镜子里总能看到身后,他一脸的笑意。
……
吃不下东西,情天喝了两口温热的稀饭,护士就来扎针了。
她纤瘦,血管细,再加上现在状态不好,即便来的是有经验的护士长,血管真的不好找,看得在旁两人都着急。
好不容易找准一处扎进去,又怕一动就破了,为了固定,她手背上绕的软管贴的胶布都比别人多。
房中几人一致认真看着护士扎针那会,没人注意,窗外有人影伫立,窗玻璃上映着男子容颜沉俊却严肃,多了红血丝的一双深眸望着床上撩起袖口的那人,紧紧望着她扎针的手背。
终于弄好时,情天抬首,目光正好掠过窗台,外面空荡荡,只有上午的阳光照在过道上。
后来没多久,季玟茹也来了,情天却已经躺下休息。
没让何琴跟孙杏芳说话,季玟茹悄然在病床边看了看,轻叹一声,坐在床边椅子上。
情天人不舒服,无法入睡,转身的时候看到季玟茹,唤了声“妈”就要起身,季玟茹让她别动。
“昱之哪里去了?”
不知两人曾发生过什么,季玟茹意外见不到儿子在,问的是何琴。
“夫人,先生……先生外出有事。”
何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那两人昨夜吵架了,也不算,说是太太把先生赶走了……这话,不能说。
季玟茹心想儿子如此在乎情天,他不在,一定是有什么事急需处理,回身拉着情天的手,轻拍了拍安慰:“大概是公司里有事,一会就回来了。”
情天点点头。
季玟茹来带了家里佣人炖的补汤,情天早饭只喝下两口稀饭,午饭同样没食欲,而且她吐怕了,下意识不太想吃东西。
季玟茹在,她还是喝了半碗鸡汤,浮油去尽,很清淡。
后来,没想到门口出现一群人,是农卡跟班上的一些同学来看望她。
见到蔺家主母,同学们都很客气打招呼,情天趁机让婆婆中午回去休息,季玟茹笑说:“情天跟同学们说会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同学们都在病房里,季玟茹临走前又对何琴仔细叮嘱了很多。
情天没想到同学们会来,昨天晕倒入院至今,她手边没有手机,甚至没有记得起请假这件事。
然而有人替她记着的,蔺君尚昨天傍晚就跟农卡请了假,所以今天中午放学,农卡跟同学出现在医院里。
情天情况特殊,她在校上课几乎不缺课,除非沐氏有非常紧急的事情相冲,再者就是她生病没办法,她的努力与低调都在同学的眼中,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同学有什么脸色,再加上上一回远赴新疆采风,因为她的缘故大家全程的费用全免,那是至少每个人都节省下了几千块钱,对于学生来说都是不小的数目,此刻听闻她生病,来看看是应该。
农卡看情天状态确实不太好,脸色太苍白,没有让大家待太久,叮嘱情天先好好养病不要担心课程,就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