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对我有怨?”
情天问得直白,她需要知道原因,才能判断形势。
眼前人看着她,笑容仍在:“确实是原因之一。”
说着,那人拍了拍手掌沾上的桌灰,转了身拉开门出去。
“你要什么,能满足的我都答应你。”
身后传来情天的声音,女子却头也不回。
“我说了,你就在这里陪我。”
门开的那短短一刻,情天看到外面的天色有些暗,天辽阔没有什么建筑遮掩,根据她以往外出采风的经验判断,她所处的地方,不在繁华市区,更像是郊区。
五月,身周感觉到的不同寻常的寒凉,也让她更确定自己的判断。
那人不担心她在门开的时候冲出去,是因为她身上麻药刚退,身上无力,下床都费劲。
日落,白夜交替在眼中有时不过是瞬息的片刻。
屋子里没有灯,从窗外透进来的光一寸寸暗下去,情天扶着床下来,慢慢走到窗边去摸窗棱,木质的结构,推不动,从外钉死了。
环顾四周,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听到水滴的声音,循声慢慢摸索着墙壁过去,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水龙头下搁着一只铁桶,水滴落的声音就是从那儿发出的。
外出采风,她去过太多的地方,住过漂亮的民宿,也住过简陋的农舍,去到当地就要适应当地的环境,没有什么好挑剔。
所以可以推断,自己眼下所处,像是一处建在郊区高处的私人民宅。
空气中淡淡的潮湿味跟落灰,说明这里已经好一段时间不曾住过人。
靠近水池,更潮冷,确认窗被钉死,门从外锁了,情天只能回到硬板床上。
硬板床连一张席子都没有,只有一块大木板。
五月的天,今日在步行街不乏看到已经开始穿上美丽裙子的女孩,情天却无比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长裤与长袖开衫,此刻还能稍微御寒。
拉紧开衫遮挡腹部,她不能受凉。
安静的房中,唯有水滴落铁桶的声音与自己的呼吸,情天抱紧身体,想着此刻蔺君尚一定在找自己。
原本随身的包包已经不见踪影,她失去了任何与外界联系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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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街发生店面招牌砸落伤到行人的意外情况,辖区警方调取监控录像查看事件原委,追究责任方。
寻找情天无果,蔺君尚让许途派出人继续去找,同时报了警。
普通市民难以调看监控记录,然而得到上头的交代,警员调取了步行街的监控录像给蔺君尚。
失踪二十四小时后警局才会立案并不是硬性规定,何况,蔺君尚身份在C市有一定影响力,警局也有认识的人。
能看到监控已经是情天不见差不多两小时之后,只是监控里并不清晰,位置隔了较远,当时庆祝游行刚结束,穿着道具服的人一下子涌入,手里或拿着彩扇或抱着彩球,有的甚至头上还带着道具头套,也有舞狮队伍经过,熙熙攘攘,身影相互遮挡。
监控录像里,沐少堂跟沐箐箐离开以后,情天转身时,前面正好是舞狮的队伍经过,黄色的狮龙在表演队员的手中随意挥舞蜿蜒翻涌,是结束游行之后的散漫玩耍,一路说笑,却刚好遮挡了情天。
狮龙经过,原地也没有了情天的身影。
警员陪着蔺君尚反复看了多遍,才在纷杂熙攘的人群中找到一些异样,狮龙队伍经过的时候,旁边曾有两个男子扶着一个头上套着米奇头套的人往步行街里一条岔路进去了。
戴着米奇头套的人,露出来的小半上衣是蓝色,身影被往来的人遮挡,距离监控又远,极其难辨认,却有了那么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