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潇洒地跳上墙头,理了理衣服,准备离开。
不想滕溪突然飞上墙头靠近她,一把抓住寒慕的手,眼神中带着某种坚定,“姑娘自己提出的要求如今却不敢应了吗?还是说你不敢嫁?”
寒慕生性好强,当下听见滕溪这般看低她,她脸色腾地一变,怒意浮上脸庞,下巴一抬,“不敢?你敢娶老子就敢嫁!”
滕溪冰冷的脸微微柔和几分,转过去的唇角微微上扬,这种不自觉的举动,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鬼音堡
压抑阴森的气氛,空旷寂静的大堂之上,紫衣少年跪在中间,俊逸非凡的脸上带着死气沉沉的阴霾,眉宇间少了平日里的轻松和笑意,多了几分狠厉,几分阴冷,以及浑身的戾气!
高台之上坐着一个银面黑衣人,露出的一双眼睛看不出深浅,淡然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说......你擅做主张,毁了我的计划?”
“对不起......”赫宸垂着脑袋,静默了一会,刚吐出三个字,一支飞箭突然射穿了他的肩膀,赫宸浑身一颤,却不敢吭声,也不敢动,只能默默地承受着,额间渗出了点点薄汗,他垂下的眸子染上了一丝狠戾。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吭声,只静静地听着上面那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果然是个只会下厨的废物,也罢,左右时日还长,你给我好好盯着封箬,一但她把盒子打开,想尽一切办法取回来。这个该死的墨千机,我费尽心思送你进了千机阁,用尽手段让你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没想到他的戒备之心如此之重,只愿把高级机关术教给封箬......对了,冰龙玉匙果真不在封箬身上吗?”
赫宸摇了摇头,眸中的愤懑消失不见,他抬起头,突然开口,“义父,冰龙玉匙不是一直在封家祖堂迷踪院吗?为何非要在封箬身上找?还有,我们一定要用如此卑劣的方法吗?换个方法也可以.....”
想起那日顾染在蛇群中浴血奋战,盯着阮刚的眼睛带着强烈的恨意,全然没有了吃他做的东西时那种兴奋神采,也没有摸着他脑袋笑得那般温暖,他的心就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厉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记住,你娘还在冰棺里躺着,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娘活过来,你还记得你当年发的誓吗?你要为你娘报仇,你要复活你娘!怎么?事到如今,你倒心软了?”
高台上的人腾地站了起来,盯着他的眼神中带着嗜血,“因为你,你娘死了,你有什么资格心软?你和你爹都该死,你们害死了你娘,害死了她!本以为让你亲手杀了你亲爹能让你硬下心来,没想到你这个废物又心软了,滚,给我滚去百鬼炼狱,狠不下心就别出来!”
赫宸面色苍白,他不怕百鬼炼狱,不怕手刃亲爹,可是他偏偏就怕这个义父骂他无能,说他该死,说他害死娘!
赫宸浑浑噩噩的站起来,眼神空洞的往外退去,身上的伤感觉不到痛,是的,他该死,既然他该死,娘又为何要舍命生下他,义父又为何不把他掐死在襁褓之中,反而要把他变成杀人的武器,变成他们的棋子!
别人都有娘,为何他要失去娘亲?别人父母相亲相爱,为何他的父母相爱相杀?别人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为何他要五岁弑父,背负着沉重的包袱蛰伏十几年?
凭什么他不能有自由?不能有感情?
他偏要有!
赫宸渐渐消失的背影幽幽透着一股萧瑟,却莫名裹了一层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