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沥毫不犹豫地应下来,即刻为赫宸把脉,听到冗沥说并无生命危险的时候,封箬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这一松,后脑就有些胀痛,不过她的表情管理能力早已炉火纯青,才没有在医者面前露出破绽。
冗沥发现了赫宸身上的伤痕,给了封箬一瓶伤药,要替他疗伤,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封箬在旁边不合适,于是冗沥带着赫宸进了矮林里,还派了两个黑衣人守着封箬,生怕她闯进去偷窥啥的。
这防贼似的……她看起来有那么下流吗?
封箬默默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不悦……男女授受不亲?男男也授受不亲好叭。
况且她已经和赫宸确认了关系,理论上赫宸是她的人了,该担心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她?
当然封箬的这点小小不满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她的胃已经空虚到开始抽痛了。左等右等,思虑再三,她终于把主意打在了手里的肉鸡上。
“唉……”
封箬时不时看一眼矮林方向,手上不停地拨弄着火堆上的烤鸡,心里一遍遍地惋惜,好好一只鸡毁在她手上。
肉香味慢慢溢出来,守着她的这俩黑衣人不止一次将目光停留在那火架上的肉鸡上,封箬自然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不过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对他们弯了弯眉眼,那俩黑衣人立马移开了视线。
火柴和火都是人家帮忙弄来的,她理应将鸡给人家分享,真不是她小气……只是就这一只鸡,她一个人都不够呀……
她知道冗沥能出手相助,完全是看在寒慕给的落月山庄一号牌的面上,可她也真心感激,毕竟弑炤杀手在执行任务中愿意抽时间先救旁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很难及时寻到医馆救治赫宸。
旁边忽然一阵手忙脚乱的惊呼,封箬好奇望去,只见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小子突然拔腿就往树林里逃窜,那几个黑衣人明显想不到他竟然挣脱了绳索,愣了愣才开始骂咧咧地追上去,那小子出奇的灵活,那几个竟也逮不着他。
看来是隐藏了实力的,看守着封箬的这俩黑衣人也拔出武器准备追去,封箬立马喝住他们,“留下一个,看好我的鸡!”接着她凝眉望了望矮林的方向,又看了看火上的鸡,咬牙领着一个黑衣人也追了上去。
林子里树木丛生,道路崎岖,要追一个专往幽深窄小的地方跑的人,再多的人也是不容易的,更何况是要活口。
黑衣人们束手无措,眼见好不容易抓住的人溜走,急得直咬牙。
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正准备放弃,忽然耳边疾风猎猎,只见前面那小子突然被一阵劲风直直地钉在了树干上。
黑衣人们登时愣住了,尤其是最前面那位,瞪圆了眼睛看着已然被余波撞晕了的小子。
封箬快步走到那棵树边,面无表情地拔下三把飞刀,没了飞刀支撑,那小子的身体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封箬蹲下身拍醒了那小子,轻声问了几句话,在飞刀的威胁下,小伙子抖着面皮答得飞快。
最后封箬站起身来,冲黑衣人们摆摆手,示意他们把人带走,她疾步赶回去了。
回来的封箬盯着烤黑了一边的肉鸡,脸上不动声色,眼睛却危险地眯了起来。
那个被安排下来烧鸡的黑衣人战战兢兢立在一边,低头小声解释,“我,我不会……”
封箬暗自磨着后槽牙,却见冗沥似笑非笑的走了出来,那个黑衣人立马凑过去耳语了一番,冗沥扫了一眼晕过去的小子,挑了挑眉,直接拿过了架子上的鸡,故意将糊焦的那一部分展示在封箬面前:“呀,姑娘还有这等手艺呢!”
封箬脸色稍霁,“他怎么样了?”
瞧见封箬着急进去一探究竟的神色,冗沥拦住她:“唉?封姑娘如此着急,里头这位公子到底何许人也,该不会是芳名在外的吟澈殿下吧?”
封箬微微一怔,诚实回道:“不是。”
冗沥眯着眼睛笑得意味不明,这点和只会绷着脸的冗涯完全不一样,封箬忍不住狠抿了一下唇,对自己将人认错这事反复检讨着。
只见他语气轻快,带着几分调侃,“放心,死不了,在下自认医术比不得恩师寒庄主,但也绝不差。虽然还未醒,但在下敢保证,只要封姑娘贴身照顾,真情呼唤,他一定能在两刻钟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