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条达夫有些忐忑地来到疗养院。
与曰本棋院不同,他作为关西棋院的理事长,是棋手出身,年轻时候也曾经接受过桥本宇太郎的领导,因此对其有一股天然的敬畏。
只是,当他进入病房时,却发现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包括五位常任理事、三位非常任理事,以及两位监事。
人数虽多,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却一片安静。
千条达夫吓了一跳,心下一转,就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桥本老爷子叫过来的,于是略有些僵硬地打了声招呼。
桥本宇太郎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在护工的帮助下才坐了起来,懒懒道:
“我刚才问过几位理事了,听说是你让棋院暂缓和千原浩志那边接触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决定可是在理事会上通过的……千条达夫快速扫了一圈在场的诸位理事,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事不关己的模样,触及他的目光时,很快就移开了,顿时,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桥本老师,这件事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你倒是说说看?”
桥本宇太郎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千条达夫略微放松了一些,继续回答道:
“您知道,我们和曰本棋院有很多合作,若是贸然接触这件事,不但会引起曰本棋院的恶感,对我们的合作也有影响。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棋院的利益。”
“曰本棋院派人来说的?”
“嗯,他们透过私下里的渠道,给过相关暗示。”
“糊涂!”突然,桥本宇太郎双眼圆睁,声音猛然提高,从脖子到面部都是一片红,显然是气的,“曰本棋院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必须听他们的?他们算什么东西,你可不要自降身份!”
千条达夫连忙解释。
他知道,由于创立关西棋院的过程中,老人受到了曰本棋院太多刁难,因此对于‘身份平等’之类的概念,极为在乎。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不敢出声,直到见老人剧烈咳嗽了数下,才手忙脚乱地上前宽慰,而话无非还是那些。
过了五分钟左右,桥本宇太郎才缓过气来,看着床外或真情、或假意的棋院高层们,心里叹了口气,目光重新定格到千条达夫的身上:
“你记住,既然千原浩志已经决定退出曰本棋院,我们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展露出我们的诚意,让一位理事——不,就你!”
说到这里,他卡顿了一下,两秒过后才继续说道:
“你亲自去东京,邀请千原浩志加入关西棋院,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棋院能够满足,都可以答应!”
千条达夫显得有些迟疑:
“什么条件都答应?”
桥本宇太郎盯着他,冷笑了一声:
“是,他就算是想当关西棋院的理事长,你都要给我把位置腾出来!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我虽然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家伙,但临死前整治一下你们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仅是千条达夫,在场的常任理事、非常任理事、监事们,全都面面相觑,低声答应了一句。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