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仿佛找到了活下去的依据,热烈的含着以她的血祭祀月满的亡灵癫狂神色注视着她,那样的眼神疯狂而可怕。
再这样的眼神中,女帝终于在这一刻,体会到了月满当时的心灰意冷和绝望。她摇了摇头,本就被折磨的苍老的脸更加的悲戚,满心悲凉又忍不住自叹如今的下场是自己当初决绝的报应。
她手里的剑是当时月满最后用过的剑,她握了这么久了,已经有了热温,拿起来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却又觉得那样的冷。
下面的人对她的死毫不在意,他们只在意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所以,在看到她举剑的时候,下面满怀信心的欢呼,还有迫切的希望。风痕越想越觉自己实在是太可悲了。她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若是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这么一想,她就对死亡没有那么害怕了,鲜血迸发出来的那一刻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全身没有了力气,身体坠下城楼,她睁大眼睛看着那再也没有清澈过的河水露出了一丝笑意。暗想着自己的鲜血与月满的融在一块,是不是就洗清了自己所造成的罪孽。
可若是早知道她和月满有这样的纠葛,又何必如此的折腾,若是能重新来过,那她又会如何选择呢?还来不及细想或许会有的结局,眼前就剩下一片黑暗,再也没有了生息。
她的血落在护城河中,河水还是一如那样,没有变的更红。还是只有当初那浓烈的血腥味漂浮在空中。渐渐的,他们分不清那涌动的红色到底是谁留下来的伤痕,或者,也不关心是谁的。
月落靠在面色惨白的入玥的怀里,往城下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第二眼。她屏住呼吸,想看看城墙外的嘶吼有没有低下来,可是一切无用,远处依旧妖兽的嘶吼依然暴戾的不止。
女帝的死什么都没有挽回,只带走了仅剩下的长生花,那朵妖艳的长生花在她死后就被风吹散,如细沙一样飘散,不知所踪。
女帝的命没能挽回乾元的气数,倒是乾元所有的重担都被压在了月落的身上。
外面已经疯狂的子民对她来说,是比妖兽更加的可怕的存在。她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终于,她的懦弱和不作为成了压垮乾元的最后一根导火索。原本护着她的侍卫集体造反,将她和入玥拖出了皇城,押到了外面的子民手中。
“当初,是你们要争夺君位,争夺皇位,所以才设计陷害迟家,害的迟家家破人亡,现在我们有这样的下场,肯定是你们还活着,你们还活得好好的,所以她依旧不肯放过我们,既然如此,你们也要给她陪葬!”
他们发疯一样的向他们冲过来,一个人一刀,像是要为月满报仇一样,又像是为自己如今东躲西藏的生活而泄愤。
等到他们发泄够了,月落艰难的看了一眼在她边上躺着早就没有了生息的迟玥,动了动手指,想要触碰一下父亲最后一下。可她怎么也动不了,弥留之际,她仿佛看到了月满身着红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