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梁二郎在京城,他有一名书僮一名长随,梁二郎和书僮住在国子监,国子监只允许带一个服侍的,因此他那长随在国子监后面的小石街上租房住,是个大杂院,他租了其中一间。国子监管得真是挺严,就是因为管得太严,我才不想去的,如果郑次辅再和国子监打个招呼,让他们对梁二郎严格一些,那么梁二郎还真很难从国子监出来,想要经常来这院子与人私会,根本没可能。”
华静瑶和张十二正聊着,巩六就来了。
巩六看到张十二,指着鼻子骂道:“你丫的不是说好了在家等我吗?我还去你家找你,门子说你一早就出来了,你还是不是人,说话不算数。”
张十二也不理他,只管把枇杷往嘴里送。
华静瑶笑着问巩六:“你去过牙行,查到什么了吗?”
巩六从怀里摸出一本帐册,他先是把帐册里夹着的一张单据拿出来,把单据放在帐册上面,一起递给华静瑶。
华静瑶先看那单据,那是一张订金的收条,显然是一式两份中的其中一份。
订金是二百两,交款人名叫樊亭。
她又打开帐册,果然也有这一笔,时间是去年腊月,和苗红所述一般无二。
“牙行的人说了,这个樊亭自称是河间府来的,他是管事,来京城打前站的,问问这宅子卖多少银子,先把这宅了订下来,家里那边自会把余款送过来。”
“河间府?”华静瑶眉头微蹙,接着便恍然大悟,难怪牙行会等到三月才把这宅子重新挂出售卖。
梁世白外放的地方就是河间府。
樊亭对牙行的人给过暗示,他们东家是为了巴结梁世白,才派人来京城买下这宅子的。
牙行迎来送往,这种事想来是见多了,樊亭只要稍做暗示,牙行就心领神会。
买宅子只是借口,借着买下这宅子,送银子给梁世白才是真的。
“牙行和樊亭之间没签合同,只有这一张订金收条?”华静瑶问道。
巩六笑得贼眉鼠眼:“当然没签合同,那能签吗?签了就该露馅了,樊亭和他们谈定的房价定然超出市价,比苗红出的银子要高出许多。”
所以樊亭越是这样,牙行越是相信他是真心买房,樊平交了银子一去不回,牙行还把这宅子保留了两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