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我想闹明白,而且——而且赫连衣在他的手上,我想知道他的状况。”
“可你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救他出来。”
宋易安苦笑:“你也知道,他已经是我丈夫了,我们约好了,要恩爱不疑,同生共死。他能做到,我若做不到,岂不是辜负了他?”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他为了我,心甘情愿地抛弃了为人臣子的名节,将自己置身于生死边缘,难道值得?不值得的事好像很多,但偏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你说,是不是挺可笑的?”
可笑?可怎么笑得出来?
宋易安如此说着,鼻尖酸溜溜的,眼眶子也热了。
周眉语深吸一口气,说:“那还等什么,快走吧。早去早回,免得江夏王府的人发现我们不在,吵嚷起来就不好了。”
“我们?你们俩要跟我一起去?”
“自然,难道要放你一个人走吗?就是我愿意,陛下会放心?”
宋易安眉尖一皱,说:“我舅舅他……”
“他当然知道少主你想要离京去找赫连衣,”李姜楠说,“陛下说,赫连衣那孩子很好,值得少主你去救。他让我们保护您周全。”
到底还是……
李姜楠又说:“少主要是做好了决定,就赶紧启程吧。按照行程推算,我们如果快马加鞭的话,黎明之前或许能够回来。”
好,走!
在黑暗的掩映下,三匹战马载着三个人,一溜烟闯出了京城。
长安城外的路,似乎比城内更加暗淡,没了月光的照拂,真的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一串的马蹄踏碎了一地的荒草,扬起一点瞧不出来的尘土,尘土里带出的草香,醉倒了一路的昆虫。
风比刚刚要大得多,风里还带了些湿漉漉的腥味,让原本燥热的空气变得粘粘的,贴在人的身上,非常不舒服。
跑在最前面的周眉语回头对宋易安喊:“看来快下雨了!”
又要下雨了。宋易安和赫连衣的纠葛,总会和雨有关:去夔州的路上,他们在雨中跋涉;在回京路上的客栈里,他们在雨中分别;在夔州美好的日子里,雨是常态,时有时无,时急时缓,正如他们强求来的一段缘分。
雨又如何?只要前面有赫连衣在,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闯的。
在宋易安一行人找到宋元杰驻扎的军营的时候,雨真的下了起来。不过老天爷好像很“懂礼貌”,雨势不大,反倒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
宋元杰为了打消叶子攸的戒心,只带了百十来骑兵随从自己赶来京城,虽然今天晚上的那场偷袭已经让双方撕破了脸,但他眼下还没有等到增援部队。
宋易安就钻了这么个空子,有了寻找赫连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