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有失察之罪,”江寒说,“无论是山阴城险些失守,还是晋王殿下行踪暴露遭遇围困,都与靖边王府出现叛徒有关,臣之罪,不可推卸。但无论是哪一个,臣与弟弟都竭尽全力设法补救,保住了山阴城,也打退了敌人的围困,将晋王殿下救回。臣以后会更加严明纪律,绝不会让这等丑事再发生,臣也甘愿接受陛下的任何处罚。不过,所谓的臣勾结北狄人、指使叛将刺杀晋王妃的指控,臣不敢应承,各位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靖边王府对陛下不忠、对晋王不敬。臣请陛下明察!”
太子容敬之也说:“父皇,儿臣也以为,关于‘靖边王府谋逆’的传闻,均是宵小之徒的主观臆断,没有任何证据。他们心怀不轨,危及社稷,请陛下严惩。”
大理寺少卿霍松玉站出来,说:“臣有疑问。苏淮婴大人奉命去北疆调查温鹤南勾结北狄一事,调查结果却让人非常不解。前脚寒郡主查出了背后的指使之人,后脚苏大人就发现凶手被杀掉了,更奇怪的是,温鹤南被杀的现场,搜出了许多他与北狄人勾结的证据。这就不得不让人好奇,杀掉温鹤南的人是谁呢?若说是北狄人,他们留着这些证据,难道不担心我泱泱大国事后找他们麻烦吗?若不是北狄人,那他杀温鹤南的目的是什么呢?在看到这些书信的时候,为什么不上报朝廷,还要等着苏大人自己去找?”
容敬之反驳说:“温鹤南被杀案是否与靖边王府有直接关系,目前尚无证据。霍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遇到命案不亲自调查、找出真相,反而胡乱臆测,在朝堂上质问有功之臣,可还算得上尽职尽责?”
霍松玉又说:“温鹤南被杀一案,臣定会追查到底,此时向郡主发问,也正是职责使然。臣以为,苏大人与寒郡主的关系,朝堂之上人尽皆知。苏大人没有避嫌也就罢了,还亲赴北疆查案。得出结果之后,不写奏表上报朝廷,也不给晋王殿下任何消息,反而一再隐瞒。之后消息泄露,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寒郡主辩护,请问苏大人,你这样做,可把江山社稷放在眼里?你又要如何告慰被暗杀的晋王妃和在沙场上战死的将士?”
苏淮婴脸已涨红,他站出来,说:“本官赴北疆调查温鹤南勾结北狄一案,乃是太子殿下首肯、靖边王爷请托,非关儿女私情。此案疑点重重,本官才能平庸不能调查清楚,自然不敢张扬出去,更不敢随意答复陛下,以免动摇军心。回朝之后,靖边王府率领西北野战军大胜的消息传入京城,为抗击北狄侵略军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足以证明靖边王府的清白和忠贞,本也不用本官多言。苏大人揣度在下也就罢了,不要牵连旁人,莫要让朝廷内外以为,朝廷上站着的,都是些只会摇唇鼓舌的蠢材!”
“你……”
“温鹤南被杀案尚无定论,谁能保证这不是北狄人的离间阴谋?历朝历代,前车之鉴比比皆是,难道霍大人也想让陛下、让晋王殿下背上千古骂名吗?!”
霍松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朝堂上哄作一团。
苏淮婴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他的父王几次对他使眼色,也被他有意无意地置之不理了。
容敬之觉得时机到了,行了个大礼,说:“父皇,靖边王府的叛逆之罪尚无定论,但他们浴血奋战、抗击敌军、扭转战局的功劳却是有目共睹的,如何裁决,以父皇之圣明,难道还无定论吗?”
陛下颔首,说:“既如此,那么……”
“报——”前线传递战报的士兵依照随时可以入宫上报的规矩,飞奔到了金殿之外,打断了皇帝的决定。
明明战事已经告一段落,怎么还会有战报传来?包括江寒在内,人们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