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不是报一时之气的时候,白擒虎与其他将军们压着火气,听从江寒的命令,带着一众提前赶到这里的骑兵,先一步踏上了支援江宏的道路。
这个晚上,江寒睡得非常不踏实。她惦记着弟弟的安危,越是快要到达目的地,这种惦念就越强烈。她便在这种煎熬中迟迟睡去。
可这一觉,她并没有梦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弟,而是梦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被江寒刻意遗忘了很长时间的人——风晴色。
自从嫁到晋王府,江寒直到今天,才再次回顾了风晴色的音容笑貌。一如往常,她还是红色战甲,还是火焰一般的笑容。这样的身影,这样的笑容,世上只有这一个人值得享有,别人不配。
这一次,江寒先开了口,她像是问候一个久别重逢的亲人:“将军,你回来了。”
风晴色从空旷的原野上走来,踏着争相冒尖的野草,迎着西北并不温柔的风,带着轻松又骄傲的语气,说:“好久不见,猜测你想我了。”
江寒也迎上去,却对风晴色的话不置可否。
风晴色笑意不减,说:“上一次说要跟你分享秘密,可惜被人打断了。你还有兴趣听吗?”
江寒没有一味地“纵容”风晴色,回答:“若是关于晋王殿下的,我还是不听了。”
“你依然恨他?你还是不喜欢他?”
容慕之为江寒做的事其实很多,助她顺利出城,帮她借道北狄,帮她救援江宏和西北野战军,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冒了巨大的风险的,是寻常人做不到的。木讷愚笨如江寒,也能感受到容慕之从骨子里表达出来的善意。可江寒还是不能把自己作为妻子而对丈夫的爱,交托到容慕之的手上。
一方面享受着他提供的便利,一方面不能把情感从苏淮婴的身上扒下来转赠给容慕之,俨然是个“奸商”,是块“榆木”。可情感就那么不讲道理,和利益无关,当初认定了一个人,是很难改变了。
所以江寒坦然回答:“我不恨他,但是他是你的,所以我也不爱他。”
这回,风晴色竟然没有露出满足的、幸福的笑容,她对着江寒这张古井无波的脸,左瞧瞧、右看看,终于叹了口气,说:“还真是个小心眼儿的丫头。”
被风晴色戳了一句,江寒还是没有任何表示,连句话都没说。
风晴色围着江寒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江寒面前去,漂亮的大眼睛快要长到江寒的脸上去了:“可是怎么办呢?那个秘密,我还是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