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恩龙看到的,是黑石县政府官员们行贿受贿的证据,其中还有一些变卖国有资产的,涉及到的人员有县委前任马书记,现任马明全县长。以前黑石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都姓马,圈子里流传着二马拉车的说法。
除此之外,还有政法委书记单启峰也牵涉进来了;名单上也有范东的名字,说他以前担任城管局副局长的时候,就是花了十来万,通过白二爷向前任马书记买官,才当上城管局一把手的……
孟恩龙越看心里越发慌,不敢再看下去,忐忑不安地坐在办公桌边发呆,直等到罗子良进来。
“罗书记,我这里收到一封很重要的材料,您看看。”孟恩龙站起来,把那封举报信送过去。
他料想罗书记看到后一定勃然大怒,也一脸紧张严肃地等待。
没想到罗子良只是翻了翻,又还给了他,“把它收藏好。”
“您不相信这是真的?”孟恩龙有些不相信罗书记的反应。
“信,怎么不信呢?”罗子良淡淡地说,然后走进了里间办公室。
“那为什么现在不处理?”
孟恩龙跟了进来,在他的印象中,罗书记的眼睛里从来不容沙子,为什么今天却很平静,波澜不惊。
“你小的时候打过架吗?”罗子良出其不意地问这个秘书。
“我……打过。”孟恩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男人在小不打架的确实不多。
“那如果四五个人围着你打,你应该怎么做?”罗子良又问。
“奋力冲出去呗。”孟恩龙下意识地说。
“这种情况是很难冲出去的,距离太近。你还没把前面的人打倒,后面的人已经冲上来了。”罗子良笑笑。
“那怎么办?”孟恩龙怔怔地问,奇怪罗书记怎么聊起打架的事情来了?
“打之前,看准最弱小的一个,抓住他一个人打,死命地打,不要管后面其他人怎么打你,这样你才不至于吃亏。那种东打一拳,西踢一脚的方式不可取。别到最后自己伤痕累累了,对手什么事都没有。”罗子良认真地说。
“哦,我明白了。罗书记您的意思是我们要一门心思对付白二爷,其他事情先放一放,是这个意思是吧?”孟恩龙回过神来。
“对头!这个白二爷虽然不是最弱的那一个,但他是黑石县祸害的根源,必须集中力量把他拔掉,其他人的问题,说白了,是我们政府内部的问题,得慢慢清理,不急于一时。以前抗战的时候,国家层面还搞过抗日统一阵线呢。如果我现在只顾着清理政府里的害群之马,那就正中白二爷的下怀。”罗子良深谋远虑地说。
“那个白二爷还真是不简单,他想让我们这边自乱阵脚,他再煽风点火,借此转移您的目标。”孟恩龙说。
“他这么做,说明他准备狗急跳墙了。”罗子良凝目深思。
“狗急跳墙?那您看他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孟恩龙问。
“他会向那些屁股不干净的官员施加压力;再有,他可能会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你要随时注意安全。”罗子良平静地说。
“啊?!”听到问题这么严重,孟恩龙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