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宇文乐摇了摇头。
自己的这点儿政绩,和这大夏的伟岸版图一比较,完全就没有可比性。
年少之时的些许攀比和好胜的心性,这些年里,宇文乐早就磨平了。
她现在唯一希望的事情,就是希望大夏能够好生接管燕朝。
毕竟无论怎么说,这里都是她为之奋斗过的地方,只可惜偌大家产,最终竟还是要拱手让与他人。
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想起这一茬,宇文乐好看的秀眉,不由得有些发皱。
而看着已过双十年华,步入了女子一生最艳丽的岁数的女儿,宇文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宇文乐自回西燕之后,一直都展现着自己的才华,辅国之政,时至今日仍未婚配。
自己也因她自身有主见的原因,没有强行赐婚。
这样以来...
一袭宫装,艳丽夺目,看着女儿这副打扮,宇文山沉吟片刻,突发奇想的开口道:
“乐儿,你对洛离这个人怎么看?”
这话一出,话题突然转折,引得宇文乐不由为之一怔,不过还是回答道:“是个成大事的人,而且武道修行深不可测,乃千古难见之奇才,我不如远矣。”
“父皇为何会有此一问?”
语境转换太快,宇文乐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听完宇文乐的回复,看着女儿娇俏认真的面庞,宇文山低头筹谋片刻,眸光却渐渐露出了思量,“为父突然想了起来,夏皇洛离一生征战,至今尚未婚配,更无立后一说。”
“这说不定是个契机。”
话语一出,宇文乐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家父皇的意思。
面颊微红,衬托得一身大红宫装更加娇艳,宇文乐有些嗔怪的道:“父皇,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咱们大燕边陲小国马上俯首称臣,那位置就算是轮,也轮不到咱们头上啊。”
“况且我曾听闻,那洛离也有了自己属意的人选,女儿刚巧还认识,还曾经帮了我大忙,如此不耻之事,我不愿之。”
“而且,更关键的还是伏低做小!”
这一番话语极重,可以看出来宇文乐的意思。
而宇文山也是秒懂。
自家女儿的脾气,这三年多以来他是体会了个清楚。
那是极有傲气的,堪称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更别说是撬自己认识的人墙角了,这种事情以她的骄傲,纵死不愿。
想到这里,宇文山略有些可惜。
要知,她这女儿放眼整个燕国,都称得上是一声绝世无双,在他的目光里就算是配洛离这大夏的皇帝,也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既然她不愿,自己又没法子强送过去,而且人家也未必会收,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因宇文山一番话,宇文乐倒是起了心思。
素来都闻大夏兴科考,不拘泥于男女性别,皆是唯才是举。
或许,自己倒是可以去尝试一番。
随着二人的短暂交谈,很快,左白鹿便被宇文山麾下的人,请来了燕皇宫内。
这浑身儒雅,如阵风般的大夏祭酒一至,便笑着对等候已久的燕皇宇文山开口,道:
“燕皇陛下请在下过来,是看到了渊朝的消息,准备和左某摊牌了吗?”
听到左白鹿的打趣,宇文山只觉得一切都瞒不过这大夏祭酒的眼睛,只得苦笑一声,“左祭酒高瞻远瞩,是孤眼界浅薄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耽搁的,既然大夏一统七国定鼎天下,已成定局,那孤这燕朝数百年社稷,就只能交付给夏皇冕下了。”
“不然再不识抬举,怕是下次来得就不是祭酒大人,而是大军压境咯!”
言罢,宇文山一转头,便将案桌上起草的诏书收拾完毕,与一侧的玉玺一道向着左白鹿奉了上来。
而左白鹿,自是含笑收起,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多余的动作。
一切,都很顺利的在进行着。
三日后,燕皇于前殿,开了最后一场朝会,自削皇位,接受大夏封赏,为燕王。
西燕偌大山河,皆献予大夏。
此诏一处,天下哗然,但幸得西燕江山稳固,燕王宇文山余威仍在,也不欲举起叛乱,与大夏为敌。
很快,随着夏兵入境司掌各地,燕境成功改朝换代。
自此,西燕平定,大夏时至今日,已有五国之土,只剩下了最东边的大陈与南境的齐国,也不过岌岌可危,弹指可灭!
试问这北玄域天下,又有谁能抗手?!
太初历,三年末。
又是大半年时光过去。
这半年多里,大夏将局势渐渐稳固,偌大楚境彻底平定,西燕有燕王宇文山的帮衬,也没了后顾之忧。
而有大夏大军坐镇渊境,即使各地都有小股叛逆不断迸发,但在李存孝和麾下大军的铁血镇压下,都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与渊朝互为邻居的陈国,其国君主陈道倒是个铁血性子,而且武道修为不凡,足有四品。
本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陈国举国上下,在其国君带领下,硬是布了十八道防线,哪怕敌人是天象境大能坐镇,也没有怂过。
大半年时间,随着李存孝再起兵戈,陈道排兵布阵,虽是连续败了十八阵,打得举国上下疆土尽失,只剩皇城坚守。
但这陈国的君主也没有接受降表,算是把铁骨铮铮,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只可惜,在大势滚滚车轮的碾压下,个人的意志,是不会叫大局有任何改变的。
又是一年花开。
大陈君主陈道,眼见兵临城下,无力回天,只得长叹三声,自裁殉国,死在了皇座之前。
其麾下三千死士,更是随同君主一道赴死,一把火点燃了曾经辉煌一时的大陈宫,只余此地满目疮痍。
自此,长达数百年的大陈,彻底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