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才下车见到第一个人是江尧赫，展颜望向江尧赫，眼中汪着眼泪，寒风一吹，眼睛都似结了冰花。

江尧赫将展颜拥入怀中，等展颜情绪平息，江尧赫牵着展颜的手入了灵堂。

展颜缓步走向冰棺，汤达琳微微笑着，就和平常说笑时一般无二。

展颜轻轻唤了声：“达琳……”

没有人回应……

由于后面还有人要缅怀，故而展颜很快就离开了冰棺。

展颜走向了汤达琳的经纪人，他们之前见过几面的。

“达琳……她为什么会自杀?”

汤达琳的经纪人眼神示意展颜移步说话，他们走到后院的榕树下，确定周围没人后，汤达琳的经纪人将一封信递给了展颜。

“这封信是她自杀前写的，留给你的。”

展颜接过信封，信封外面写的是展颜亲启，字迹端正而认真，展颜是全然不敢想象汤达琳写这封信时的心情。

展颜展开信封，汤达琳写道：“展颜，你给我的书，我看了，很好看，夹书签的地方我有认真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希望我做栀子那样的女生，我也不希望的，我看到里面有一句话，我很印象深刻的，‘大多数人是有犯错误的嗜好的，但即使是犯错误，也要明智，要有选择性。有的错误是可以犯的，比如在小节上，那绝对没有问题，因为它只会伤你的皮毛，恢复很快。但是有的错误绝对不可以犯——’，展颜，我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可是我活着太羞耻了……我犯了和栀子一样的错……展颜，我走了，这世界能值得我告别也不过你与棋姐而已。”

展颜的泪滴在信纸上，晕染出一片墨迹。

“达琳，她怎么了……”

汤达琳的经纪人徐棋递了张面纸给展颜，自己点了一根烟，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寒风中跳动。

徐棋吐出一个烟圈和缕缕雾气：“王岩说他要破产了，要汤达琳帮他陪一个大佬，然后他安排人拍下了他们的不雅照，王岩以这个不雅照要挟那个大佬……”

展颜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寒风顺着喉管直达心底，展颜未曾想过汤达琳生前竟然经历了这些。

徐棋看到展颜的神情，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若只是这样，我想达琳还不至于如此，你知道吗？王岩昨天结婚了……而且他打算将达琳与大佬的那些不雅照公之于众……”

展颜失语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展颜才说：“那些不雅照在那些媒体手中，我们买下来吧，这无论如何都不能流传出去的。”

“没用的展颜，底片还在王岩手中，那是他威胁大佬的唯一筹码，他已经得罪大佬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丢失这个筹码了。”

徐棋抖搂积攒的烟灰，笑了笑：“这事情已经到了无可缓和的地步，但凡有一点希望，达琳应该都不会躺在哪里了。”

展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灵堂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江尧赫车上的。

展颜只知道自己心里隐隐作痛，像极了耳鸣，让人浑身难受却又无可奈何，倒是令人讨厌的。

以前展颜总觉得事在人为，只要你努力，世界万物皆有可解之法，可直至今日展颜才知道，原来力有尽时。

展颜低低唤了声：“尧赫，你知道王岩做了什么吗？”

江尧赫点头：“汤达琳出事后，我略有耳闻。”

展颜眼神微动，终究还是黯淡了下去：“你知道汤达琳说，如果她结婚，我就是伴娘吗？她都定制钻戒了，她要想王岩求婚的，她想和他好好走下去的……他怎么会这么对她……他还是人吗？他是个畜生，他才是该死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