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是百越,百越探出头看着远去的两人,她虽然对两人都是君子之交,然而,她明白这两人之间不成正果,只是,看着聂双言的样子就忍不住多说些,大概是因为久居岛上,导致心地都变软了吧。
她在想,也许聂双言之前回答她的话并非如实回答,更有可能是估摸到了夏无疑的到来而故意这般说。
不过,这跟她没关系。
百越退回门,关上门。
聂双言此时已经回家了。
夏无疑远远落在后面,他身体实在不允许他走太快,等他到了,聂双言已经端着粥和凉菜出来。
聂双言叹气道:“夏先生,你说过你会护着我的,你都不吃东西,你是要怎么护着我?”
夏无疑不大想跟她解释自己的想法,他只沉默着。
聂双言给他舀了一碗粥。
夏无疑吃了起来,喉咙间的痒意让她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他捂住口,口中未嚼碎的米粒连同血一起喷了出来,落在碗中,将白粥染的猩红。
聂双言觉着恶心又反胃,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显出这症状,她看着一片狼藉,忍着反胃将桌上收拾干净,开始给夏歌打电话。
“夏歌,你……”
“不用!”夏无疑暴喝一声,见她看过来,他缓了语气,“不用,咳咳,老毛病了,咳咳,等我……”
聂双言挂了电话,也许对他来说,他有自己的计较吧,即便生病,他也在算计一些事,因此,无须她多事。
夏无疑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聂双言也想好了,她道:“夏先生,以后就不用啦,你还是好好养身体吧。你这样,我怕的很。”
“这身体已经养不好了。”夏无疑道,“临死之前,只想做一些我早就想做的事。”
“好。”
夏无疑看向她:“有一句话,我有许多次想对你说,终究没说。现在,我想,如果我再不说,也许会没有机会对你说了。”
聂双言摆出认真的神色道:“你说,我听。”
“你一直问我,为什么说的跟做的不一样。我一直避而不谈,可现在,走得告诉你。”他仿佛在思考该怎么说,他最后似放弃道,“我同你一样,若不喜欢,利用算计自然不会手软。可我喜欢你,便忍不住想护着你,不让你有半分难受。”
事到如今,这句话才算是他真正的告白,从前都说什么“你是我妻子”这类的话,这是头一次,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聂双言自觉自己不喜欢他,但听见他这样说,心里却有几分喜意。
她暗笑自己爱面子,即便对着不喜欢自己的人,只要他尊贵,哪怕这几分喜欢对她来说并无用处,她也会觉着有两三分欢喜。
呵。
聂双言笑了笑,温柔极了:“得之我幸。”
她笑得很虚假,一点儿都不像她的笑容。
夏无疑也无力去计较,他慢慢的趴在桌上休息着。
聂双言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她拿着一个大海螺,放在耳边,耳边有海浪的声音,甚至会闻到海水的腥气。
她听了几分钟,将海螺放下。
这里的东西就都放在这里吧。
她其实很喜欢这里,然而,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这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是《圣经》中的伊甸园,却不是人类的久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