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第一次见王焱的想法——一个世界级天赋的人,如果培养好了,带来的利益绝对不止百万。
何况她之前就在他身上投了两百万。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就像一个黑洞,她完全不知道要砸多少钱下去才能填饱这无底的东西,尽管她明白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而是原生家庭的错,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嫌弃。
她不过是个凡人,做不到面对这样一个人还能心无芥蒂。
她最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选择了抑制剂,当下给王焱打了一针。
王焱平静下来,他从迷乱中醒神,看见了眼前的人,他干涩的喉咙里带了点儿惊讶道:“赵总。”
聂双言吩咐道:“你休息两天就回工作室,一切有我。”
“对不起……对不起……”王焱泪如雨下,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涕泪四流。
聂双言平静道:“没事,都过去了。”
也不知王焱心中想了什么,听见聂双言的话,反而颤抖不已。
王焱道:“赵总,你都知道……”
门被推开,保镖着急道:“聂小姐快来,夏先生要不行了。”
聂双言急忙往外冲,又想起屋里还有个王焱,怕他想不开便道:“我会给你安排好,你放心休息。”
说完,她冲进了夏无疑的房间,夏无疑一旁坐着一个医生,看见她来,很懂事的让到一边。
夏无疑看着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什么,有气无力至极,聂双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弥留之际,夏无疑说不出话,连动一下也费劲,他艰难的往自己身后指去,聂双言站起身看了过去,只有一本书,她绕过去拿书,等她拿了书过来,夏无疑已经死了,死时依旧维持着身上的姿势——指着身后。
聂双言脑袋一片空白,她早就知道夏无疑会死。
死亡是每个人都无可避免的事。
谁也无法逃脱死亡。
她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夏无疑活不长了,她甚至心大到常常拿这件事去刺激夏无疑。
事到临头,她才知晓哪怕你做了千万次假设,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无法淡定接受。
她受了刺激,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翻开书,在一页折了角的书页中看见用钢笔在下面画的横线,她连起来读:“等夏歌。”
也就是说她还要守在这里等夏歌打电话来。
不,不只是她,还有现在医院的当场的所有人都得和她一样等夏歌通知,夏无疑为了这些付出了很多,她不能让她功亏一篑。
她强装镇定道:“请伊医生留在这里几天。”
“这……”伊医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和一个死人一间屋……”
聂双言道:“谁说他是死人。他还活着,只是身体不好,需要一个医生长时间陪在他身边。”
伊医生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我明白了,但尸臭……”
聂双言道:“你想办法。”
伊医生叹口气,深觉豪门钱不好挣,不过,学医的脑子是要灵活一些,在聂双言的逼迫下,他也想着办法了,每天发出去的药方里添了几味保存尸体除尸臭的药,让这屋中的尸臭味并不浓烈。
靠着这样的方法,聂双言拖延了十天半个月,没叫人看出有什么问题,或许即便看出了什么,在聂双言的胁迫下,也没有敢说什么。
十多天后,夏歌中午打电话:“先生,一切……”
聂双言心中五味杂陈,开口道:“他死了。”
夏歌在电话那一边儿听见后,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叹口气道:“先生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他已经提前规划好了。先生之前说,他如果死了,他交代的事已办完,那么直接通知夏家。”
“夏家?”聂双言奇怪道,“他拖延时间难道不是为了避开夏家吗?”
夏歌道:“不是。聂小姐,你需要做好准备。”
聂双言平静道:“夏无疑不是一切都计算了吗?”
“是的。”夏歌有些无奈,“正因为这样,您才要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