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是的。”聂双言温柔安慰道，“你很好，他们不理解你是他们的错。”

她这话真的说的有些唯心主义，但是对聂双言来说，百越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聂双言自己就是生活在流言蜚语中的人，她很理解百越这种被人误会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都在想，外面的那些人见许多人说她们不好，于是便觉得她们是坏人，想要远离她们。

可是，他们却从没想过，她们从未说过别人不好，只有别人说她们不好。

所以啊，她很心疼百越。

她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详细的介绍了各种心理疾病，其中就有抑郁症，甚至，她一度也患上过抑郁症——因为她强逼着自己去扮演一个老头子喜欢的类型。

她知道得了抑郁症，会有多痛苦。

发病的时候，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会从一个阳光的人慢慢陷在泥泞里，透不过气来。

于是在一片混沌中，她将目光投向你，她以为你和那些人不同，看见的却是你的离开。

她那么相信你，可你和她相处过的那些人没什么不同。

她逐渐醒悟，也许人生本就该这么让人感到失望吧。

抑郁症本身会导致情绪低落，严重者会产生社交障碍。

这是一种反复发作永远好不了的精神疾病。

复发性很高。

聂双言只是轻度抑郁症，因为不肯让老头子知道，所以她从来没有吃过药，因为一旦吃药，老头子就会知道。

这导致她的抑郁症程度逐渐变重，即便是不断的轮回，也没能抹掉它的存在，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尽管聂双言很好的控制住了，偶尔却还会表现出来，就像之前有好几次，她本来不想对夏无疑说那样过分的话，可是她忍不住。

情绪一来，便不管不顾。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思想，只想对别人大发脾气，仿佛只有这样，自己的心情才会好一些。

她轻声对百越说：“好了，不要想了，慢慢来，还不至于太糟糕。不想死，就还得活下去。”

“我想死。”百越闷声道。

聂双言的目光落在虚空，她平静无比，眼中是一份透彻，她道：“可是你不能。”

“是的，我不能。”百越有些委屈，她沉默半晌，才道，“你把我床头柜的药给我。”

聂双言打开床头柜，将十几个药瓶都放在床上，百越毫无力气的在床上躺了很久，才存了些力气撑起身来，将药瓶一一打开，拿出药，聂双言将床头柜的水杯递过去，百越这才将一大把药吃下去。

她慢慢的躺回床上。

聂双言收拾药瓶。

百越小声道：“天好黑。”

聂双言想起自己以前看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她用那台词回答百越：“天亮了就很美。”

“哦。”百越应了一声，转了个身，聂双言有些担心她，并没走，而是靠在床上休息，很久很久以后，百越才低声道，“可是，什么时候天才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