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为保住丈夫若能做出的努力她都做出,我有什么好拒绝的。
于是我笑了,笑得开心,怎会看不出想不明白,她得了你的心便想得了你的人便想嫁给你便想做你明媒正娶娶回来的妻,她得到了所有想要的,便开始惦记着妻,却忘了妻若没了夫的爱甚至比不上妾,我这样的活生生的事儿在她面前她居然还想不明白,可见她也是如我一般的傻女,忘了男人情哪有长久的时候,古来已知人最是喜新厌旧,不论男男女女。
我将手中帕子绞了又绞,将她看了又看,她背后的夕阳美的我今生只见过这一次。
男人呵,许了一个又一个白头,只怕还未白头就叫这些女子淹了内心唯一良知,淹了所有爱恨情仇,到最后,自己与自己白头罢了。
我取了发上的簪子,把玩了又把玩,手中疏忽落得个断玉残渣,盯着地上碎片自己兀的笑开,是极开心的模样。
你说,这世上是不是有些女子之于有些男子好似我手上簪子,被人把玩了又把玩,最后落在地上谁也不稀的再多去看一眼。
心中想着,青山无悔,为君白头。
为何我却悔了,青山是青山,我是我。青山能不悔,我却悔了,可是青山又怎懂悔或不悔,还不是文人骚客强加了,就连我这小小女子,说得什么都要拉上他,可是我的事跟他半分钱的关系也扯不上。
明明是你的说,你不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求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我曾感动于你的真,心里像揣了块实诚的蜜,又是放心又是甜蜜。
如今只觉得你果然好心计,一个爱字,一句我想和你到老,终究只是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有半分重量。
就像柳絮,在空中飘啊飘就是没个落地的时候。
咿咿呀呀,戏子唱起戏来,我听不分明,远远飘过两句词,好似在唱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少时我以为这是一个女子对自身夫君的敬爱而对他人婉言谢绝的事,如今才知道我错了,只是我亦会选择跟戏文里女子一样的做法,不是深爱自己身旁的男人,而是这天下男子负心的何其多,即便是有重情重义的又有几个,我赌不起,我已老了,再不是当年那个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我,所以只要身旁男人不厌烦就可以将将就就的过下去。
于是只好婉言谢绝,恨不相逢,未嫁时。
我是懂的,我一直都懂的。
他说,太清醒了不好,会少很多乐子,我也赞同,我愿意与世浊流无尽时,可转过身,我继续冷眼看世人。
这心呀便如在十二月的雪里裹了裹,身上裘衣裹了又裹,屋里暖盆越发的多,却好似没了用,我依旧冻得发抖,咯牙声声。
看着屋外,好像在下雪又好像没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