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矫情的想了会儿,索性坐了下来。
渃娘却将她拉起来,指着远处一对男女道:“你跟着那小女孩儿。”
聂双言面无表情:“他们在城墙上,我还没靠近就被他们发现了。”
渃娘拍了拍她,将她背上印上了某种未知的莫名的符号,道:“现在去吧。我保证你不会被他们发现,也不会跟踪丢的,我有信心。”
说完之后,甚至不等聂双言回答,就送了聂双言一程,将聂双言送到了。
聂双言落在了说话的男女身旁,默默围观偷听。
女孩儿已经长成,瞧起来约莫十七八岁,容颜妍丽,姿容俊美,一笑间便是顾盼生辉,奇异的是,女孩儿身上有一种洒脱之感,行动坐卧之间叫人心生好感。
而男子容貌俊美,一席白衣随风飘荡,黑发如瀑,端的是飘飘欲仙,仙人之姿。
彼时,女孩儿正站在城墙上往下看,口中漫不经心道:“其实我这个人一点儿都不适合修道,那些清规戒律,我一个都守不住,要不是……罢了,师尊,你一定对我的过往没兴趣的话,嘛,反正,当个凡人也不错。”
她的话有些多,似乎想将自己这一生欲说尽的话一次性说个干净,她道:“师尊一定觉得这里非常的吵吧,可是,这里是真的很美好的,什么看不见?不过师尊一定会觉得这些人非常无聊吧,熙熙攘攘,皆为利往。俗不可耐。可我就喜欢这样俗不可耐的人生。”
聂双言在一旁听着,微微点头,她也喜欢这样热闹的人生。
你看,多好啊,他们的世界里有万紫千红,有一场盛大的烟花。
她无法靠近,却只需要这样这样远远看着便心满意足了。
她安静的听着女孩儿的说话声,然后摸摸肚子,顺着女孩儿的阳光看向远处的灯火阑珊,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当年我家灭门,我应该已经有孩子了。”
离天上仙这才恍然记起,她如今已经二十出头,按照凡人的年纪来算,她的确是应该有孩子了。
他迟疑道:“你很羡慕?”
她反问道:“什么?”
他顿了顿道:“羡慕别人的日子,如此清闲富贵。”
她还是反问,道:“那么我现在的日子不清闲吗?师尊,你大概不懂,不懂我有多喜欢俗世生活,算了,说了你也未必懂。”
她从城墙上跳下去,花五文钱买了两个并不精致的面具,她扔了一个给在城墙上的男子,自己却戴着另一个面具隐入了茫茫人海,就像水融入大海,再难看见。
聂双言看着,猛然间想起了渃娘给自己讲的那个花朝节有关情人的传闻,倘若她没记错的话,那是恋人之间才做的事。
以这个男子木讷的模样,应当是不明白花朝节的那个传闻的。
不过,纵然明白也没有用。
从刚刚这两人的言语中听来,是师徒关系。
而在正道之中,师徒关系是不被人承认的。
男子这般道貌岸然的样子,可知,即便这女孩儿苦苦暗恋也是没有用的。
恐怕,这傻姑娘是白费了。
可怜呐。
聂双言抬头看着那男子,觉得男子有些眼熟,却又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见过,最后只好以大抵美好的人是相似的这样的借口来糊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