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迦叶长者已在，平静颂念佛经：念佛法门，乃如来一代法门中之特别法门。三根普被，利钝全收。上上根如文殊、普贤、之大菩萨，不能超出其外。下下根如五逆、十恶、之大罪人，亦可预入其中。但具真信、切愿，皆可仗佛慈力，带业往生。若或已得三昧，及已断烦恼者，则一得往生，即入大菩萨位。一切法门，皆从此法门流出，一切法门，悉皆还归此法门。（谓往生西方，以期圆满佛果也。）似浅而深不可测，似小而大无不包。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上成佛道，下化众生，无不资此以为成始成终之道。”

“吾常曰，九界众生离此法，上不能圆成佛道。十方诸佛舍此法，下不能普利群萌者。此之谓也。果能生死心切，信得及，不生一念疑惑之心。则虽未出娑婆，已非娑婆之久客。未生极乐，即是极乐之嘉宾。见贤思齐，当仁不让。岂肯因循怠忽，以致一错而成永错乎哉。有血性汉子，断断不肯生作行肉走尸，死与草木同腐矣。勉旃勉旃。又念佛固贵专一。然居士上有父母，下有妻室。分外营谋，妄希富乐，实所不应。至于分内所当为者，亦须勉力为之。非必屏弃一切，方为修行也。若屏弃一切，能不缺父母妻室之养则可，否则便与孝道相背。虽曰修行，实违佛教，是又不可不知也。又须以净土法门利益劝父母，令其念佛求生西方。若能信受奉行，临命终时，定得往生。一得往生，直下超凡入圣，了生脱死，高预海会，亲炙弥陀，直至成佛而后已。世间之孝，孰能与此等者。又若能以此普告同人，令彼各各父母，皆得往生。则化功归己，而亲与自己之莲品，更当高增位次矣。诗云，孝子不匮，永锡尔类。欲孝其亲者，宜深思而力行之。”

“若善男子及善女人，但闻佛名，二菩萨名，除无量劫生死之罪，何况忆念。若念佛者，当知此人，则是人中分陀利华。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为其胜友。当坐道场，生诸佛家。”

“若转轮王，十万岁中满四天下七宝，布施十方诸佛，不如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等，一弹指顷座禅，以平等心怜悯一切众生，念阿弥陀佛功德。”

……

聂双言日日听着，不言不语，心平气和，有时候念到她曾誊抄过的佛经时，她也会跟着颂念。

初时，人不多，迦叶长者宣讲佛经，这些人虽在末世，却整日惦记着蝇营狗苟，不喜佛经这样的自苦方法。

聂双言倒觉得没什么，只是听听，静心罢了。

她记得自己那时候大概怀着的想法应该是：即便基地的人都学佛法，也好过整日为了些吃的算计别人。

迦叶长者的确是长者，他只颂念佛经，却不宣讲佛经不杀生的内容。

有人问他：“我杀了丧尸，我念佛有用吗？丧尸算是生灵吗？”

“可以。”他宽厚的看着眼前人，“你有这样的心是很好的。丧尸不算生灵，什么叫生？什么叫灵？生即活着，有意识有呼吸。灵性，是你头脑里的那点儿东西。没有呼吸没有意识，便不算生灵。否则又怎会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石头、草木，无情，倘若他生了灵智，便成了妖，妖是生灵吗？是的。那么，我们看，丧尸既无呼吸，也无意识，又如何算得生灵？”

那人松了一口气：“那我可以放心杀丧尸了。”

迦叶长者摇头：“不可。”

那人道：“为什么？”

“击人得击，行怨得怨，骂人得骂，施怒得怒。杀戮过多，会起杀戮心，久而久之会控制不住自己。丧尸外貌类人，杀多了，恐怕会连带觉得杀个把个人也算不得什么了。因此，防微杜渐，从细节起。”

不论问的人听明白没有，聂双言是明白了，倘若她一开始遇见迦叶长者，也许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他们见面太晚，已经一切在无法挽回时才相见，倘若早一些，她便不至于走到让自己都心凉的地步。

耳边，那人在问：“是以，我只能少少的杀？”

迦叶长者这时候却道：“一切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