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是谁?”蔺喆祺反问。
“主公书信里说是静王的小妾陌香。”蔺管家回答:“主公派陌香潜伏在静王身边,一方面传递京城消息,一方面挑动静王争夺皇位,引发京城内乱,到时主公就能渔翁得利,陌香一直做得很好,但是昨天并没有如期传递消息,原来陌香自十四号出门就再未回王府,故主公传信让少主查清原因。”
“父亲来了京城?”蔺喆祺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一片濡慕之情。
看到少主依旧思念敬重主公,蔺管家深感欣慰:“主公没来。陌香是主公某个朋友训练的棋子,未免留下后患,主公另外安排人定期跟陌香联系,这样一来,即便陌香出了意外,也连累不到主公。”
“哦。”蔺喆祺面露恰当的失望之色:“父亲的那位朋友不会又是北越或者西梁人吧?”
蔺管家摇头:“我不知那人是谁,但不是北越或者西梁人。”
难道父亲还勾结有其他人?
蔺喆祺边暗自思量着,边端起桌上清茶优雅抿一口,这才淡淡道:“父亲只是让我查清楚原因么?”
“主公的意思是,必要时让她消失得无影无踪。”蔺管家直接说出主公的命令。
“做了她?”蔺喆祺眼睛里划过一丝惊讶:“她不知核心机密,且培养一个细作费时费力,有必要这样做么?再则她是父亲朋友的棋子,到时父亲怎么跟那人解释?”
他并非是同情陌香,而是心惊父亲的谨慎和冷酷无情,一旦对父亲没有用,就斩草除根。
蔺管家忙解释:“我一直教导少主,自古成大事者必须有杀伐决断的魄力和勇气,断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否则难成大器,主公这样做正是上位者应有的品行。至于如何跟那人解释,相信主公自有对策。”
话虽如此,但他却无法淡定,甚至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如果有一天他对主公再无用处,是否也会象陌香一样消失无踪?
不!不会的!他对主公忠心耿耿,主公更将最宠爱和倚重的少主托付给他照顾跟教导,足以说明主公对他的信任,他不该胡思乱想。
再说他的命是主公所救,即便主公将来要拿去,他也无怨无悔。
想通后的蔺管家语重心长说服蔺喆祺:“少主别怪主公,陌香在主公那位朋友身边待的时间不短,说不定探知到什么机密,若是落到龙椅上的那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而主公现在的力量还很薄弱,不是成就大事的最佳时机,唯有防患于未然才是上上之策。”
当初主公功败垂成,不得已只能另谋他法,皇上顾全大局和名声,没有追究主公的责任。
这些年皇上励精图治,不仅平复登基之初那场内乱所遗留下来的烂摊子,逐渐让东楚变成如今国泰民安,加上宸王等一帮股肱之臣,还有聪慧绝伦的宸王妃,以及其身后的庆安国,东楚繁荣富强指日可待。
若知晓主公的存在和意图,皇上必定不会放过主公,而皇上自诩明君,对付主公之前肯定要找一个正当理由,那就是‘主公谋反’。
一旦陌香落到皇上手里,又透露出某些机密,不就等于将主公谋反的证据交给皇上?
蔺喆祺冷嗤一声:“这件事就交给乐涯和乐飞去处理吧。”
看到蔺喆祺眼底的嘲讽和冷诮,蔺管家暗叹口气,少主从小受到各种严格训练,是个心思缜密且能力卓越之人,但到底还存有一份仁心,真不知是好是坏?
等蔺管家和乐涯乐飞退下后,蔺喆祺随即压低声音吩咐乐水,务必赶在三人之前找到陌香,如果章闰密查之事属实,陌香就不能死,反而还有大用。
乐水恭敬应下。
静王府。
得知陌香出府未归,静王以为她去逛街或是皇觉寺(陌香可随意出入王府,每隔几天还去皇觉寺给他祈福,有时会留宿皇觉寺),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三天过去陌香一直没回府,去皇觉寺一问,陌香根本没去,派人暗中全城寻找也不见踪迹,静王这才慌了神。
陌香美丽聪明,事事给他出谋划策,可以说是他的心腹智囊,如果没有陌香,他以后怎么办?
然而陌香就象凭空消失一样,无论蔺喆祺,还是静王,始终没找到陌香。
蔺家和静王府发生的事,杨梦尘都第一时间获悉,微扬唇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八月十七,杨成宥领着几个兄弟和奴仆,抬着六十四抬聘礼浩浩荡荡前往华府(只比皇子低一级规格,皇上宠爱杨梦尘,又器重杨成宥,没人敢说杨家逾制),第一至三抬是皇上,太后和皇后的赏赐,引得街道两旁围观的人惊叹羡慕。
下午,杨梦尘和龙玄墨来到华府给傅楚妍添妆,萧晚雪,南宫凌烟和凌莜璇同样都添了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