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诸。
那只驮着我走过好多地方的神兽。
头顶四角、皮毛雪白,此时它站在高高的山崖上呦呦鸣叫,传入我的耳朵,犹如。
“夫诸!”我大声的叫嚷,朝它伸出双手。
——上古时期的人应该就像我这样吧?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和孤独,茫然无措的四顾,见到能够拯救孤独和不安的“神”,恨不得能立刻拥抱。
夫诸从山崖上一跃而下,那么高,我担心它跳到下面的江里。
谁知它身轻如羽,四蹄隐隐踏着云雾翩然而下,落到了我的面前。
“夫诸,沐挽辰呢?”我最关心的只有这个问题。
只要他没事,这巫王山城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惊慌失措。
夫诸低头碰了碰我的手心,它的鼻子湿漉漉的,碰到手心有点儿痒。
我躲避着夫诸那巨大的四只角,焦急的问道:“别玩儿了,沐挽辰在哪里?巫王山城其他人呢?”
夫诸拱了拱我的胸口,我立刻抱着它的脖子爬上它后背。
之前坐它的后背,我还心翼翼的装一下淑女,侧着身子坐,现在顾不上这么多,直接像骑马一样分开腿坐上他后背上。
大概是我在这个平台停留太久,有些茫茫然的鬼魂被生气吸引,朝这边飘了过来。
夫诸没有停留,猛然扬蹄,踩着夜风往平台下跃去。
下面的江水被暴雨击打得好像烧开了一般,这样江水如沸的场景唤起了我的记忆。
第一次到这边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面。
那时候的沐挽辰沉默又暴躁,他心里装了太多事,又无法向别人言。
他身边没有人。
父母、师长、甚至他的“前任”王妃,没有一个人能陪在他身边。
我以为夫诸要直接跳到江水里,结果它体态轻盈的落在一悠的听到一声叹息,似乎是在为这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而惋惜。
“夫诸,是你在话吗?”我抱着它的脖子问。
夫诸低镣头,没有发出声响。
它不愿意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夫诸是可以话的,神兽活了多少年?怎么可能不通人言?
余震带来的破坏比我想象还大,这里已经成了千疮百孔的危楼,夫诸突然驮着我跳上半空——它独自能踏空,带着我却移动得很艰难。
“凡人一团浊气,很重啊。”它突然叹了口气,出这句话,差点把我吓得掉下去。
我抱紧它的脖颈,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之前驮着我慢慢走,不是为了维持神兽的气质,而是因为……”
“你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