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缓的撑起双臂,颤抖着双手直接来到了那具尸骸前。
原本清秀可爱的妙龄少女此时却早已化作一堆枯骸,可就算她现在早已经变成这副皮包骨头的模样,作为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夏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具赤裸着全身的尸体就是自己的大女人夏绮阳。
大风凄清而悲凉,吹在他的身上,发丝乱舞,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父亲错了,父亲错了,父亲不该贪图那个宝藏……阳二,你快醒醒!父亲听你的,不要宝藏了!”他两眼无神,嘴唇微颤,喃喃着伸出颤抖的双手,直接将尸体拥入到怀中。
他死死的抱着她,深怕有人会夺走她。
“咔嚓”一声,在他强健的双臂下,烧焦的尸体直接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碾碎一截截森百的骨骸。
现实巨大的打击就像是一把坚挺的利剑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胸膛,伴随着的尸体碎裂的响声再次狠狠抽出,“噗……”一大滩猩红的血液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直接铺洒在了干枯的尸骸上。
刺眼的殷红色液体,顺着嘴角,缓缓流淌到长满络腮胡须的下巴上,最后汇聚在胡梢尽头,一点一点坠落在藤甲上。
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夏家之人早早的就已经习惯了生死离别。
但是看见家主因为大女儿的离去,陷入悲伤无法自拔到呕血的悲惨地步,所有人还是感叹着无能为力,相继沉默着站在了他的身后,等待他的派遣。
他挣扎着想把女儿的尸体拼凑出来,可惜不管他怎样一次次努力,那颤抖的双手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惨白的骸显得更加凌乱刺眼。
“不……”仰天咆哮,不甘,愤怒,绝望,所有的情绪化作一道嘶吼声喷涌而出。
怒火中烧,夏侯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杀意,犹如刚刚从地狱脱困而出的恶鬼,所有的理智渐渐被铺天盖地的情绪所淹没。
“家主,人死不能复上,还是节哀吧……”一个年纪稍小的族人,实在是不忍继续看着家主这样沉沦下去,走到身后不远处开口安慰道,迎接他的却是一把旋转着极速飞来的斧头。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闪烁着森百寒光的锋利斧刃直接劈砍在了他的头颅上,“咔嚓”一声,在那巨大的力量下,族人整颗头颅像是西瓜一般,直接被硬是劈成了两半。鲜红的血液犹如一泓泉水,飙射开来,夹杂着乳白色的脑浆,画面好不血腥。
“啪!”狠狠地一脚踩在了女儿的头骨上,夏侯歇起身斯底里道,“你胡说……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
他双眼通红,步履阑珊,犹如迟暮的老人,一步一步缓缓的挪着身子走到了族人的尸体前,抓起斧柄对着尸体就是一阵发泄,“噗嗤!噗嗤!噗嗤……”一下,两下,三下,冰冷的刃口就像是闪烁着寒光的利爪,疯狂的劈砍在早已血肉模糊的尸体上。
皎白冰冷的月光下,血液横飞,碎肉四溅,一股淡淡的腥甜气息弥漫开来。
“我说,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一阵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整片寂静,一个个满身是血的麻匪从烧焦的残骸中爬出。
两个势力相隔几百码的距离对峙着,凛冽的寒风中,他全身沾满粘稠的兽血,狰狞的疤痕下,一双散发着噬人的幽光,就连发丝也都是血红一片,那一滴滴散发着腥臭的液体随着发丝滑落。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冰冷的杀气伴随着夏侯的一字一词席卷而来,战争再次一触即发,所有人下意思死死攥紧手中的利器。
“杀……”
他大声嘶吼着,愤怒的杀意让他彻底散失了理智,双手攥紧闪烁着寒光的斧头,整个身躯犹如离弦的弓箭,直接向着周刀疤的方向冲去。
在他的身后,所有夏家族人嘶吼着涌了上来,咆哮声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如同破堤的洪水席卷而来。
“迎战战斗,三人模式,让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死去的兄弟们……杀……”
周刀疤贪婪的舔了舔嘴角,一股腥甜的味道充斥在味蕾上。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血液的沸腾,只要自己杀了这些人,他就可以找到枯木穴中的上古遗迹另外一部分藏宝图。
他身后所有的麻匪仰天大笑起来,双眼间透露出一抹噬人的疯狂。
“哈哈哈,大家一起上,宰了这群渣渣们!”
随着三个麻匪手持大刀带头窜了出去,所有人就像发了疯的野兽一起迎接上了蜂拥而来的敌人。
夏侯那消瘦的身躯仿佛一只矫健的羚羊,在那高速的疾驰下,皱眉间便已经来到冲在最前面三人小队的五码外,双腿微微弯曲,一股巨大的力量爆发出来,借着这股冲劲,强健有力的身躯灵猴附体一般高高跃到半空,举起手中的板斧,对着目标死死地砸下。
“啪!”的一声,锋利的斧刃直接劈开了一人的头颅,殷红色的鲜血溅的他一脸都是,顾不上其他二人的阻拦,他的身子直接躲过闪烁着锋芒的刀身,窜进了人群之中,他的目标,就是那个嘴角嗤笑着的大当家,在他的身上有着另外一部分藏宝图。
“拿命来!”夏侯大声嘶吼着,斧头视若无物的直接削在了挡住自己去路的敌人身上,连同沾满血渍的战甲一起拦腰截成了两半。
大概是看出了不是他的对手,所有麻匪纷纷避开了这个疯狂的男人,迎接他身后涌来的敌人。
皎洁的月光显得分外刺骨,大风冷冽,夜幕下的天空仿佛血液侵染了一遍,空气中充斥着浓烈扑鼻的血腥味,吼叫嘶吼不断,响彻在整片战场。
刀光斧影,血液四溅,肢体横飞,伴随着冲天的厮杀声,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彻彻底底的陷入了疯狂的情绪中。
“有意思,可惜一个个都是莽夫,一点战斗的技巧都没有!”罗修正悠闲地坐在最高楼层上俯视着脚下这场完全不分敌我优势的战局,一脸讥讽的嗤笑着,他的双眼不断扫视着整片战场,血雨腥风中,夏家的族人,出招和收招,甚至就连步伐和走位都是没有一丝规律和章法。
倒是麻匪的三人小队,进退之间的配让他眼前一亮,很明显他们曾经受过刻意的磨炼,战局的结果在他的心里一目了然。
夏家之人,必败无疑。
现在暂时由于人数上的优势,战场上夏家之人占据着绝大多数的优势。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一怒而威,二怒而疲,三怒而竭,他们恐怕经受不住那份时间的考验。
“吼!”夏侯仰天长啸,肉眼可见,一道半透明的声浪随着他的口中传出,六道气浪的余波缓缓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大地震颤,不远处的数人不分敌我,直接被他的吼声活活震碎了心脏,面相颇惨,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就你这个黄阶者境的垃圾,手里既然还有一门声波战技!”石虎双眼露出一抹惊愕,随后眨眼间换上了一副贪婪的嘴脸,声波类战技那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就连他自己,黄阶侠境也才只是修炼了一门腿法类战技。
“吼!”夏侯面露狰狞,嘴角闪过一丝残忍的微笑,张口就对着不远处的周刀疤一声大吼道。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直接冲击在了他的耳膜中,“噗!”的一声,大滩殷红的血液被他直接喷了出来。不甘的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大当家双眼一黑,伴随着大脑一片巨大的轰鸣声,整个身体开始有点摇摇欲坠。
见到自己所修的战技带来的明显效果,夏侯嘴角闪过一丝疯狂,一口鲜血喷在了空气中。
血雾弥漫,他整个身体快速的向着周刀疤飞奔而去,双脚连续不断的轻点在地面,身体向前微微倾斜,借着反震之力。犹如游荡在尘世间的鬼魅。
咬着舌尖迫使自己恢复一点清明的周刀疤,睁开双眼就看见了乘机袭来的斧刃,只见那闪烁着寒芒的斧刃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大,甚至鼻尖已经感受到一股势不可挡的锋利气流扑向自己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