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自动过滤了小妲己后面的话，罗修随即恍然大悟道。

“若是这样，那这个魅术也不怎么可怕……”

“不，因为她的媚妖体质尚未大成，而且魅术只是学了一些皮毛，所以主人并不用特别忌讳……若是让小妲己契约印记实体化的话，那主人就会知道魅术的可怕，一颦一笑便可让众生癫狂……”

罗修点了点头，原本悬着的心脏逐渐平静下来。

豁然，小妲己言语中一个新的词语吸引了他的注意——契约印记实体化。

“契约印记实体化……那又是什么？”

“哎呀……说漏嘴了！”

尬笑过后，小妲己便再无任何回应。

尽管如此，罗修到是猜测到了几分，毕竟自己现在可以使用召唤契约印记这个变态的功能。

没有多想，视线再次回到管道之上，此时瘦虎的意识脱离了掌控，再次清醒。

“可恶！”

“噗……”瘦虎不可思议的睁大着瞳孔，突出的双眼血丝密布，死死望着西门小暧手中的匕首，脸上短暂的微笑这才刚刚绽放，转眼间却已悉数凋谢，剩下的唯有不甘和绝望。

怒火蔓延，袭上心头。

一大口漆黑的鲜血猛然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他低头一探，喷涌而出的鲜血正顺着随手拔出的寒刃溅的两人全身都是，刹那间一股温热的粘稠液体隔着衣物遍布整个胸膛。

“不甘啊！”他狰狞着喃喃道，最后竟然自己一刀狠狠扎进了胸膛之上。

一刀而下，鲜血止不住的四溅而开。

随后，目露不甘的他直接起身一步一步来到了肥龙的尸骸前，满是不甘，最后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凛冽的腥风中，粘稠的鲜血眨眼间顺着身躯弥漫开来，他无力地望着这片阴暗的天空，此时嘴角上扬，双眼之中仅仅剩下自裁后的解脱和释怀。

天空黯淡，冷日无情。

满目疮痍的官道上厮杀随之结束，幽光如魅，寒霜如雪，一个身影从树丛中窜了出来，此时的他仓皇失措地来到了寸头的遗骸前，双膝重重跪倒在地，颤抖着的双手死死抓住他那早已僵硬冰冷的手掌，仰天长啸，此时的他早已泪流满面。

贪生怕死的他，从一开始就躲了起来。

“姐夫……”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惨死的寸头，双眼逐渐湿润起来，他的脑海里开始不断浮现起昔日的点点滴滴，以及那熟悉的叫骂怒斥声，眼泪不争气似的，一滴一滴不断顺着面颊滑落而下。

他双眼闪烁着泪花，下一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缓的爬起。

“姐夫，走，我带你回家……”

抱起尸体后，他径直的放在了马匹上，随后跨上骏马，扬鞭消失在官道之上……

悲伤弥漫之际，西门小暧并没有出手阻拦。

她目视着那袭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官道尽头，眉头微微蹙起，最后她转身向着幸存下来的手下望去，此时他们满身伤痕，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矗立在尸堆上。这粘稠的鲜血，有敌人的，有自己的，有同伴的，尽数混杂在一起，最后遍布全身上下。

空气安静的可怕，到处充斥着喘息声。

“杀了他们吧！”

在她的指示下，众人满头发丝由于殷红色粘稠的鲜血混杂着大量汗水，附着在面颊上，大量褐红色的液体顺着残破的护甲，缓缓的流淌下来，点缀在脚下的尸骸上。

此时每一个人的死死攥着手中血红的佩刀，刀身布满一道道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伤痕，可想而知当时的厮杀有多么惨烈。

战斗虽然已经结束，但是仅剩的数人依旧沉浸在这无边无际的杀意中，血丝密布的瞳孔早已丧失了大部分理智，眼神之中遍布着嗜血的疯狂。

死寂中，刀刃斩下，尸体坠地时的声音愈发显得刺耳，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到了昔日同伴的身上。

视野中，那一具具殷红血腥的尸骸，死不瞑目的瞳孔，不甘离去的眼神，一切的一切地都像一把燃烧着的大火，彻底点燃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人性。

“杀！”伴随着嗜血的咆哮声，数人犹如恶虎一般气势汹汹的扑腾而来。凛冽的腥风中，沾满血迹的大刀此时愈发显得瘆人。

魅意操控之下，所有强盗没有任何的反抗，一一被诛杀待尽。

鲜血四溅，骨肉模糊。

望着这一切，西门小暧对着所有人露出一抹让人触目惊心的青涩笑蓉。

一时间凛冽的腥风不住地哀嚎，惨白到没有一丝杂色的日光顺着冰冷刺骨的寒意缓缓流淌在尸堆之上。一眼望去，这里已经化身修罗战场，尸山血海，骨肉残骸，整片官道上笼罩在一片浓郁刺鼻的血腥和恶臭中。

阴风凄清，大地疮痍，万物一片死寂。

“小暧……走吧，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就在这时，车厢中的潘小莲发话道，声音极为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之意，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轧——轧——轧——

车队再次启程，铁木制成的车轮发出了一阵阵碾压尸体而过的声音。

待到官道恢复往日的寂静，罗修这才拖着黄牙来到了瘦虎的尸骸前，依树而靠，枝丫萧萧，日光凄凉，仿佛呼吸间已与这片尸山血海融为一体。

他安静，他冷漠，一种深入骨髓的疲倦，却又带着一股逼人的杀气。

不管前生还是今世，他经历过太多血腥，面对满眼的尸骸，他嘴角无力的笑，在这个如此弱肉强食的世界上，杀一人是杀，杀百人是杀，杀万人也是杀。

杀人，只因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阴风凄清，大地疮痍，尸山血海中罗修不禁眉头蹙起。

万籁寂静的官道上，刀芒般锋利的腥风不住地嘶吼着，寂静的气氛压抑的让人根本无法呼吸，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罗修一脚踹在了那具死不瞑目的肥龙遗骸上，满目疮痍的战官道上，尸体抛飞后砸落在不远处的尸堆上，又一大滩让人触目惊心的猩红逐渐扩散出来，所有尸骸的鲜血已经把这块荒芜的大地染得猩红一片。

他摇了摇头，无语的看着一动不动的瘦虎，不得不佩服这个会装死的家伙，如果他去拍电影，准能拿个奥斯卡影帝奖。

“人都走了，你再这样装下去，恐怕一会儿我就真的把你活埋了……”

满是戏谑道，他对着瘦虎的尸体轻轻的踢了几脚。

“麻了个巴子的，还好老子聪明，不然今天还真的就要挂在那个邪乎的女人手上……”

呢喃着，瘦虎呲牙咧嘴地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满是血污，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随手拔出贯穿胸膛上的锋利寒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