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荒魂体完整,榣凰心中无比高兴,似是现在才是真正的劫后余生。出了灵域屏障,她并没有丝毫留恋。虽然他们此行并未触及到无上灵域的深处,但榣凰也并不想对于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地方多加探寻,尤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况且现在也并不是轮回之时,待她有能力应对所有状况再入这地方也不迟。
屏障之外由灵气构成的浓雾似是消散了不少,榣凰站在深渊边缘,微微发着愣。当然,并不是因为深渊中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是因为她面前,正躺着一具失去魂体的新鲜散仙肉身!
“看来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榣凰沉默良久,忽而神情复杂的看向抚荒。
她忽然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从出逃遇到神秘散仙相救来到此处,到抚荒的双目恰好又在灵域之中,再到现在他魂体完整便有所需躯体还裹着那熟悉的白袍出现。这一切连贯且毫无遗漏,甚至是她破开那阵印的时间都似乎被纳入进去。
榣凰越想越觉得自己心绪烦乱,她看着抚荒忍不住开口问道,“神君你是不是已经算好了每一步?”
抚荒的神色在榣凰的注视之下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了一眼那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又被白袍与阵纹包裹的躯体道,“若你不出现,即便他们无法完全使我魂体覆灭,我也不会活过今日。我并未欺骗你。”
“那这躯体又是从何而来?”
“你出手,他便不能袖手旁观。”抚荒的视线落在榣凰手腕的滚雷珠上。
榣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微微一愣,旋即想起了那个凤栖阁中的看阁老者,早在她取复生纹之时,便瞧出了那老者似乎与抚荒感情很好。
“是那老前辈?可若是他与神君你相识这许久又肯救你我出来,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阻止他们杀你?”那老者能够拥有半道天雷,力量也定然是深不可测,只是拥有如此量,又和自家神君关系匪浅,却为什么会在一开始冷眼旁观?
“与菖不能露面,所以他不能阻止。”抚荒淡淡开口,“况且,证据确凿,如何能阻止。”
“您是想让他一直留在仙院,保仙院太平。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能如掌首一般出现在众散仙面前,免得暴露?”榣凰显然不知道抚荒已经打算的这么长远。只是,若这他与老者早有约定,岂不是也相当于是预见了昨日之祸?
“他答应过我,保你不死。你不顾一切将我救出,他就只能带你出凤栖五山,顺便成全我。”
“这么说是神君沾了我的的光?”榣凰眉头一挑,她总觉得这话虚虚实实的不尽然。
“嗯。”抚荒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欺骗心虚之色。
“可是我怎么觉得您已经算准了他们会对您下手?”榣凰继续追问,她最不喜欢的便是带着疑问与亲近之人相处。
“与凶邪合作,我是他们的阻碍;与部族牟利,仙院便是他们的绊脚石,他们有此番做法,早晚而已。只是,始作俑者并未现身。”
“您是说鹤灵部族那个被夺魂的女散仙?”榣凰的确还曾注意过鹤灵部族,那个女散仙确实未曾出现。缚魂网出,她便知道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那鹓鶵族长对于缚魂网来历的说法,榣凰一个字都不会信。那女散仙能在抚荒手下逃脱,又怎么会被他轻而易举的抓获?算起来‘勾结’才是最为合适的解答,毕竟连高高在上的淇荒神君都用如此卑劣手段嫁祸自家神君,还有什么不可能?
“她是被夺魂,不过不是被凶邪,而是被鹤灵部族一个误入歧途路的散仙。”
榣凰闻言,耳边忽然回荡起裘灵在鹤灵部族与自己的对话,“师父曾说,鹤灵部族有一位实力可与神君媲美的散仙,在突破关卡时出了岔子,肉身毁灭,魂体不知所踪。您该不会说的是她吧?”
“她肉身被毁之后曾来找过我。在十几万年前与凶邪之战中,她无意间窥探到我魂体与白祈肉身的异样,所以断定我可以帮她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