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张脸,想着她是如何在旁人身下低声气喘,娇声连连,小腹直窜一股火气,黑着脸将视线移开。
荡妇!
他才不屑去碰!
尤哥余光看到陆子初的动作,身体猛地一僵,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厌恶。
尤哥衣袖底下的那双手死死地撺紧捻得泛白,手骨‘滋滋作响’,那张阴柔昳丽的脸上瞬间阴沉如寒冰,空气都似乎冻结了般,整个马车寒气滋生。
陆子初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那道视线让他如有芒刺在背,怒道:“看什么看!再看当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喂狗!”
陆子初被他看得恶胆两边生,心中怒火腾腾升起,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在看什么罪恶至极的人。
尤哥忽然低垂着眉目,安静地坐在边上,不在看他。
陆子初见状,只觉是自己那句话起了作用,当即神气起来,腰板也挺直了。
陆子初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眼珠子挖掉,这么好看的眼睛还是长在人身上最是好看。”
他唯恐将人吓坏了,软声开始安慰起尤哥,见人一直不为所动,自尊心大大受挫,开始谩骂,道::“臭女表子,别给脸不要命!”
尤哥闻言,目光一闪而过阴沉,袖子底下紧握的双手也随之松开,唯有眸光闪过一丝猩红,像是有团火灾眼中燃烧,长长地眉睫遮住没人看到分毫。
羞辱算什么?
魂体濒临消散的滋味,他不想再尝试一回。
只要能活下来,他什么都能忍。
眼下,不过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他如何又忍不得?
只要忍下这次,只要再等等,再等等他就能……
耳边是各种低俗的谩骂声,尤哥却连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陆子初。
尤哥拔下头上花纹栩栩如生,做工精巧的发簪,懒洋洋地撬开那只陈旧的古木盒子。
古牧盒里简简单单的放了一张泛黄,大概是五年前最流行的纸卷。
尤哥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上诉内容,无非是些文绉绉的用词造句,深深地表达了尤父的痛惜,憎恨陆子初辜负他女儿的一片痴心。
最后再附上洋洋洒洒的点评,大致意思就是说:儿啊,爹早就告诉你了,这个陆姓书生不是个好东西,你怎么就非要跟我唱反调呢?
现在好了,撞了南墙知道回头了,知道爹最心疼你了吧?
家里的那些地产,铺子就当作给你交学费了,相信你通过这次的教训也能吸取教训,学到些东西,你爹我常年在边境一代活动,家里那点东西我是真心看不上,咱眼力见也别那么小气,看完信就给我接手我地盘字去。
当你看到这封信就代表你爹我死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记得上坟时给我带壶酒,千万别忘了。
还有你身上那点毛病,几年之后就能好了,算算日子……也就是这几天了。
好好活着,没活出个人模狗样别下来见我。
尤哥看完将信放回古木盒子,俩张字迹清晰地卖身契出现在手中,他无声笑了笑。
尤父口口声声说,不与人计较,只当交了学费。
但,哪有牲口拥有自己的私有财产?
这俩张卖身契,怕是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