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子涛的回忆一下子飘回了好几年前,当他们还都在念本科的时候,齐淼捧着相机从录制园区拍完于锦鲤回来,大半夜的突然跟他说,“走,陪哥们儿纹个身去!”
???
“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遍?”谭子涛上上下下打量了齐淼一圈,不敢相信他刚刚说的话。
齐淼穿着驼色的长风衣,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绕着有质感的格纹围巾,从头到脚就差把“书卷气”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不抽烟不喝酒,就连恋爱都被严格的家庭教育扼杀在了摇篮里,现在这么个从小到大恐怕连叛逆期都没踏进过网吧大门的四好少年跟他说要去纹身?
谭子涛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兄弟你可想清楚啊,纹身这玩意儿画在身上可就是一辈子的事,要是有一天你不喜欢她了,谈了女朋友了,想要洗掉那可费劲了……”
“就一句话,走不走?”
“走。”
纹身店离学校并不远。
他们穿梭在带着烧烤香味的余韵的长街,拐进了街尾的一家亮着灯的小店吸引了进去。
谭子涛合理怀疑齐淼只是看到这家一直到凌晨都还在营业的纹身店临时起意了而已。店门口闪着光的星星灯和粉红色的小招牌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谭子涛紧跟在齐淼身后迈进店里,几乎要被这家店粉嫩嫩的装潢闪瞎了眼。
老板递上来一本花里胡哨的图案,谭子涛凑过去一看,里面不出所料的被花蝴蝶和独角兽填满了,都是为了迎合小姑娘喜好的甜美纹样。
“老板……有其他图案吗?”
老板在店里转了一圈,终于从柜子底下抽出另一本图案册,封面已经翻得有点旧了,还落了灰。
“老板,门口的牌子不是说可以定制图案吗?”
“我想纹一条锦鲤。”
再然后,谭子涛就眼睁睁地看着齐淼一件接一件的脱下冬衣,一直到露出令他眼馋好久的线条清晰的腹肌,然后像只待宰的羊一样躺在了床上。
老板“啪”的一下戴上一次性手套,这个针头那个管子的倒腾了好一阵子,这才用酒精棉球擦了擦,准备下手。
“你可想清楚了,这种纹身是洗不干净的。”
“将来你要是后悔了,留下的痕迹可是去不掉的。”
“你确定要带着这条鱼过一辈子?”
齐淼看上去有点紧张,可是却固执地点了点头。谭子涛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觉得简直是在看一个叛逆期迟来的大龄青少年。
“她是你什么人啊?”
纹身师的针头依然悬在空中,她依然捣鼓着手中的针头,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啊?”
“就是这条锦鲤,她代表着你什么人啊。”
怎么可能会有男生平白无故的在小腹上纹一条鱼?
纹身师几乎可以笃定,这条锦鲤对他来说一定代表着什么。
“她是我偶像。”
话音刚落,细细的针头扎下了第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