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双方的聊天记录就这样通过大屏幕的投影,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所有人之前。
包括所有的打着擦边球的言语、下流的段子,还有那种用粉红色小爱心遮挡住重点部位的、令人作呕的胸毛图。
四号证人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很快又低下头去,“不好意思,您能把这个画面关掉吗?”
朴巧凛发现了突破口,她看了看红肿着眼睛的女实习生,然后紧接着又一次向四号证人发问了。
“请你看着画面回答,请你大声念出画面上的内容。”
四号证人眼睛里渐渐的带了一点眼泪,声音颤抖地说,“您怎么能让我念……这种东西呢?”
“可是在你提交的证言中,不是提到说,部长发给实习生的短信只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吗?”
四号证人是法庭传唤的四位证人中,与女实习生关系最亲近的,也是脾气最软的一个。
朴巧凛放出短信截图的时候,就已经打碎了她的一部分心理防线,而紧接着,林巴伦紧随其后。
“四号证人,你与被告人年纪相仿,实习经历也几乎相同,站在受害者的角度应当能够感受最多的共鸣吧?”
审判长转头看了林巴伦一眼。
这样的问话和他以往逻辑严密、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态度全然不同。
是什么让这个只知道按照条文做判决的、过分冷血的年轻法官做出了这样感性、这样有人情味的询问?
是因为朴巧凛的影响吗?
“我换个问法,万一受害者在职场遭遇了痛苦的事情,正式员工全都视若不见的话,最让受害者感到心痛的,会是谁呢?”
“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她的前辈们中,关系和她最好的、最不可能置之不理的人,会是谁呢?”
四号证人瘦瘦弱弱的身形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林巴伦的发问到此为止,朴巧凛凑在了话筒上,声音轻柔而缓和,“证人,你还记得你的宣誓词吗?作伪证是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的。”
“但是有一点想要提醒你一下,如果作证的时候更正证言,是不需要受到相应的处罚的。”
接近了,就快要接近了。
“人人都免不了会犯错,所以法律给了每一个人悔改的机会,只要不是为时太晚。”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也是这样吗?”
一句“只要不是为时太晚”沉甸甸的砸在了证人心头,心中的天平陡然变了倾向。原告方代理律师看到了证人眼中的动摇,当即言辞激愤的说道,“一个为了进公司不择手段的人,早有传闻说被告的行为是对手公司唆使的了,证人作为正式员工,是不会轻信这样的……”
“证人,你对于原告平常在公司开的玩笑,没有感到什么性方面的羞耻心的吧?”
“你的都已经在陈述书上签字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偏激!”
四号证人终于忍无可忍。
“适可而止吧。”
“我们只是没有钱而已,又不是没有骨气。”
“为什么要活得这么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