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解开了车门上的锁,这个动作的意义再明确不过,接下来他想要说的这一番话可能会让她感觉到冒犯、感觉到不自在,所以他解开了车锁,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离开。
李缘木深吸了一口气,他甚至觉得自己第一天坐上集团总裁位置的时刻都没有现在来得紧张。
“于锦鲤,我考虑了很久,一直都没有舍得跟你开口。”
是的,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今天的变故,这一番话恐怕会一如既往的憋在他的肚子里,然后烂在他的心里。
“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他顿了顿,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一个可以成为你男朋友的机会。”
他其实设想过很多次告白的场面,有轻柔缓和的钢琴伴奏、有沾着露水的鲜花插在花瓶里,餐厅的话最好是法式的,当场还要有很多很多的人见证这个对他、对他们而言意义非凡的场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乌漆嘛黑的地下停车场里,周围空无一人,而他自己还开着很多年前的旧车子,半路上还像个傻子一样莫名其妙的在空荡荡的高速公路上对着空气鸣笛。
可是他还是冲动的驱使下说出来了。
“当然你拒绝也没有关系的,我们就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等你……”
于锦鲤愣了一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而是答非所问的突然说道,“很多很多年前,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在纺织厂路,有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就像你今天这样,救下了个小女孩……”
“是你么?”
“你竟然还记得。”李缘木没有想到,像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她居然一直记到现在。
原来那个时候的人,真的是你。
许许多多的过往,就如同后视镜上挂着的这串白水晶珠链一样,从她记忆中的边边角角浮现出来,串联在了一起。
开始的开始,是那辆红色的保时捷,然后是假装成助理陪她回家去签合约,再然后,是穿着连帽衫破洞裤的粉圈应援站子求鱼,最终成为了坐在整个庞大的天河集团头把交椅的李缘木。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渗透在了自己生活中的所有角落。
第一次登上舞台的时候,摆放在后台角落的、唯一的一束送给她的花,《象牙塔》路演的时候隔着一张手幅的距离的四目相对,《早安,妈妈!》里面那只看上去有些笨拙的布偶熊,掉下舞台以后跌进的那个温暖的、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的那个怀抱,还有《白夜行》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的折叠椅上的那条价格不菲的毯子恐怕也是他的手笔吧……
还有多少是她不曾知道的?
当她被歇斯底里的私生饭掳走的时候,破开了那扇门的那个逆着光的影子是他,当她孤立无援的被塞进老式宝马里、心如死灰的时候,一口气驱车撞上来的,也是他。
就好像每一次当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他都会突然出现在那里,然后伸手,把她从沼泽里拉出来。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们的生命中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