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齐淼的那张脸实在是太容易给人留下印象了,这么些年过去,纹身师早就不记得那个人具体是长成什么样子了,只是隐约想起来那是张少有的帅脸,再有就是腰上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纹上去的锦鲤。
纹一条鱼在腰上?
“……我大概可以猜到那是谁了。”
“你们认识?”
徐方舟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回答道,“算是同事吧。”
他回想起《巴别塔》的时候,第一轮竞演他们全组的人都掀了衣服露了腹肌,只有齐淼一个人藏着掖着的不愿意露,又回想起导师合作舞台以后,因为不小心暴露出那一块纹身而惹出来的种种是是非非。
那个时候他死活也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上盖上另一个人的戳呢,这可是一辈子都掉不了的东西,他怎么下的去这个决心呢?
直到他被训得狗血喷头以后,误打误撞的在政法大学门口下了车,然后临时起意的推开了这家小店的玻璃门。
上色的过程漫长而枯燥,纹身师低头趴在他的手腕上仔仔细细的雕琢着。
徐方舟疼着疼着,渐渐的就麻木了,无端的想起来昏暗的观众席上的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行了,今天可能会有点疼,伤口最好不要碰水。”
纹身师例行公事的嘱咐了一句,然后目送着徐方舟小心翼翼地放下袖子,宽宽松松的虚掩住伤口的位置,然后推开挂着星星灯的店门走了。
第一次纹身的伤口往往要超过一周的时间才能彻底愈合,不过好在天气冷,穿长袖,只要稍微注意着点就不怎么容易让人看出来。最开始是使不上力气,偶尔还会渗一点点血迹在袖口上,过了三五天那一块火辣辣的红肿都没有消掉。
可是工作却是不等人的,他是C位,是《巴别塔》的第一名,很多通告都是点了名的一定要他去。
一连过了小半个星期,徐方舟才终于闲下来,得来个机会喘一口气。结果一大早上的,“叩叩”的敲门声就把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方舟哥,你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于腾龙趴在半开的门边,露出毛茸茸的脑袋说道。
“好,你等我一下……”
他照着自己的头发胡乱抓了两下,然后扳着自己的手腕仔仔细细的看。
黑色的、牙齿印形状的纹身在手腕内侧的位置,还没有好利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床头摸了个护腕,一咬牙把它给盖住了。
再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折腾,十多分钟的功夫,徐方舟就带了个口罩跟着于腾龙出了门。
于腾龙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徐方舟有点意外,可是还是长腿一迈的跟着他上了车,“怎么不叫助理?”
“有点不方便。”于腾龙有些尴尬地回答道,然后转头就跟司机说,“师傅,燕山公安分局。”
???
徐方舟慌了。
他去公安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