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木怅然的站在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彼时池渊和苏总已经走远了,身边的是西装革履的、不怀好意的生意人,他们或是挽着身着露背礼服的漂亮女艺人,个别几个手脚还不太规矩,总惦记着上上下下的揩几把油,又或是摆出一副吃瓜群众的姿态,幸灾乐祸的看他,就像是看马戏团里正在跳火圈的猴子的一样。
“看见了没,你看刚刚李缘木那个样子!”
“他肯定是看见池渊的那个单方面解约的公告了,他也是不容易啊,好不容易养了一条狗,到头来反倒是让狗咬了一口!”
“不是吧,我看池渊人模狗样的,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这谁能说得准呢,这个圈子里谁不是披着好几层真真假假的画皮呢?”
“那李缘木也太惨了吧?”
“李缘木惨个什么啊,要我说,最惨的是李天河啊!”
“这位小李总这么一搞,直接毁掉了就是李天河的半生心血啊!”
“害,这件事情也就是这位少爷头脑一热,天河别看它乍一看好像挺大的规模,其实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说到底也就这是空中楼阁、徒有个架子而已。”
“我实在是不知道李缘木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去签什么对赌协议,之前有传言说他签对赌是为了吞并塔罗,平心而论,塔罗和天河分庭抗礼没有问题,更何况天河背靠自己家的集团,还很有可能更胜一筹,可是想要吞并的话,这个胃口是不是大得有点不切实际了。”
“池渊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天河的一哥了吧,现在池渊跑了,女艺人那边不是年纪太大就是没有热度,稍微有点发展空间的都被挖走了,我要是李缘木,我就在当初于锦鲤合约到期的时候不择手段把她绑在天河,至少以于锦鲤的流量和成长性来看,天河倒是还能勉强有一战之力。”
“可是现在于锦鲤……”
“于锦鲤走都走了,总不可能再跳回到这个火坑里来吧,李天河一手打造起来的这个娱乐帝国到底也是毁在了他家太子爷的手上了,诶真的是,所有的苦心经营都替别人做了嫁衣啊……”
“……”
李缘木拖着沉重的步子,从那些闲言碎语中穿了过去,脸上没有一点细微的表情。
那些人一看到他经过,立刻就噤了声,待到他走过了以后,便愈发肆无忌惮的编排了起来,疯涨的传言一个传过一个,口耳相传,越传越变得离谱了起来。
他一个人,不想其他公司的老总一样,前前后后的总有艺人陪在身边。
他穿挺括的西装,迈着稳重的步子,可是看上去却像是一根撑到极致、马上就要被拉断了的弓弦,又像是一条被雨水淋得一塌糊涂的败狗。
“李天河半生的心血就毁在他手上了!”
不要说了。
“真是家门不幸啊!”
别说了。
“打个赌吧,天河娱乐什么时候破产?”
闭嘴!
他多想站出来,昭告全世界只要他李缘木还在一天,天河娱乐就没有那么容易倒台。
可是他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