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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五岁颂诗百篇,七岁出口成章,十一二岁便诗名远播长安城的才女鱼幼薇,她被李亿抛弃,被温庭筠拒绝,以往诀别。在咸宜观因嫉妒失手挞死了婢女绿翘上了断头台,最后的念头还是温郎为什么你肯收我为徒却不肯爱我。
鱼玄机短短二十七年的生命被压缩在了这部为时一百二十分钟的影片里。
温庭筠走了,李亿走了,所有的男人都是林花谢春红,太匆匆。她这一生,似乎注定是留得住男人赏春,留不住他们为春停伫。
长安城早就没有了那个才华卓绝的女诗童鱼幼薇。不过,长安城郊的咸宜观里,多了一个鱼玄机。
大张艳帜的鱼玄机。
她又醉了,醉眼如饴,波光流淌。这水波,漫过了金山,就要人命。在男人眼里却是乔张乔致,盈盈有情。
婢女绿翘的尸体被衙役挖出,鱼玄机被带到公堂,抬头表情木然,她一五一十的交代杀人的全部经过与动机。
行刑斩首的这一天,长安城春风和煦,阳光明媚,飞扬的柳絮如同飞雪一般。很多年之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春日,烟花巷里的小女孩仰头吟诵起清秀的诗句。
瘦小的女孩已然长大,她蓬乱着头发,正被押上刑场。
周围是围拢起来的人群,嘈杂的、七嘴八舌的咋呼成一团,叽叽喳喳的对她指指点点,他们争先恐后的挤上前排来,迫不及待的想要目睹她的死亡。
“鱼玄机?”
“看,那就是咸宜观的那个荡妇!”
“烟花巷出来的就是烟花巷出来的,那条街能有什么好人家的闺女!”
“听说是因为妒杀婢女才被问斩的!”
“呸,真是有伤风化!”
“……”
刽子手扬起铡刀,鱼玄机却抬头,艰涩的对行刑官请求,她想说最后一句话。
她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扫了一眼,达官显贵、富家子弟,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那些曾经为了抢她的花笺而争破了头的男人。她似看非看的环顾了一周,像是要将这世间最后的风景尽数收揽眼中,然后扬声说道,“幼薇一生风流,阅人无数。”
“但在此,我愿对天起誓,唯有飞卿一人得入我眼。”
她仰天悲鸣,然后乖顺的俯首,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她的声音一下子轻了下来,轻得像是那年院落里风一吹便要断了的柳枝。
原来不是桃花随水随无情,只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铡刀落下,一颗人头骨碌碌的滚下来。
而温庭筠此刻正佝偻着身子,站在人群之中,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鲜活而艳丽的生命消陨。
他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