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语塞。
夏初初也顾不得太多了,拉过一把椅子,就这么的坐下,然后直接看着他:“我们两个,有话说话,这么直接明朗的关系,为什么要搞得复杂化。”
顾炎彬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似乎是多看她一眼,他就会觉得闹心似的。
“当爆炸发生的时候,我第一时间的确是没有去想到你,去关心你。因为,不顾一切将我救下来的,是小舅舅。”
“如果没有小舅舅,顾炎彬,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人,就是我了。”
夏初初顿了顿,又说道:“其次,你不也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我吗?爆炸发生的时候,你不也是想着逃生保命吗?”
“做人为什么要这么的双标?我没有想到你,你也没有想到我,我们俩互不相干。就像那句话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顾炎彬嘴角忽然牵扯出一丝笑意。
“夏初初,说,继续说,把你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夏初初看着他:“我的意思就是,你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也没有什么好怪我的。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各保各的。”
顾炎彬只是用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自己手背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估计是被什么利物划伤的。
夏初初低头看看自己,毫发无损,连一个细微的伤口都没有,可想而知,当时小舅舅把她保护得多好。
“从头到尾,我有说过,我生气了吗?”
半晌,顾炎彬忽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夏初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不过是你以为的而已。”顾炎彬开口,“你想怎么就怎么,你是自由的,夏初初,我管不着你。”
“那你……”
夏初初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又一句话没有说。
但是顾炎彬却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当时,夏初初已经到了他身边,他却挥开了她,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没走两步,嘴里的腥甜的血腥味,再也忍不住了。
他就这么的把喉间的血腥给放了出来,然后昏迷了过去。
现在回想一下,顾炎彬也不知道自己那时,是什么心情。
是怒?是恨?是自嘲?
可笑,在夏初初的心里,他顾炎彬,不过是一个小人。
“没什么。”顾炎彬终于不再抚摸他手背上的伤口,抬头看着夏初初,“我只想问你,婚礼,还要继续吗?”
夏初初又是一愣。
“都……都现在这个情况了,婚礼,怎么继续?”
宾客都不会再来了吧。
受伤的受伤,受惊的受惊,而且,顾炎彬自己也受伤了。
“如果想, 随时都可以。没有满堂盛宴,又怎么样呢?”顾炎彬说,“一间教堂,一位神父,一句誓言,和一句我愿意,就可以了。”
夏初初一听,忽然笑了起来。
顾炎彬自己说完,也笑了。
太讽刺了。
“顾炎彬,我们两个的结合,还没有升华到这个地步吧?那样的结婚,是两个相爱的人,才配有资格拥有,和实现的。我们,别玷污了婚姻两个字。”
顾炎彬表示得出奇的赞同,没有反驳她:“对,你说的,没有错。”
然后,病房里,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