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得海现今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止不住地心慌手颤,余水见状道:
“当时除了父亲,我与大哥、二哥也有同去,他们的死状就让我来说吧,父亲。”
余得海闭了闭眼,点头。
余有余是单身汉,自此丧妻之后,他便一直寡居,妻子也未给他留下一儿半女,所以家中便有了两间空屋,这两间空屋正好便让三个叶姓外来人住下。
三个叶姓外来人都是男子,但显然身份与身份之间又有所不同,所以两间屋子最后是有一人单住一间,另两人合住一间。
当余得海与余水跟着一脸苍白的余有余到时,两人先是进了住了两个叶姓外来人的那间屋子,所见到的场景,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间原本朴素简单的屋子里洒满了鲜红的血,一人立在屋子进门的门槛边,他被砍了脑袋,另一人则完好无损地盘膝坐在床榻上,但早已气息全无身亡。
阴十七听到这里,已不自觉瞪大了双眼问:
“那个被砍去脑袋的人是不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的脑袋?”
余水顿时被阴十七料事如神的话吓到了:“你怎么知道?”
余木更是站起身激动道:“难道是你……”
阴十七打断余木的话道:“当然不是!”
阴十七紧定清澈的眼眸望进余木怀疑的眼底,与余木一坐一站地僵持着。
余得海拉了拉余木的胳膊道:“坐下,不可能是他!”
余金道:“二弟,父亲说得对,当时阴十七并不在我们水月村,人不可能是他杀的。”
余木经余得海与余金这般一说,自然是重新坐回凳子上,余金也转向阴十七问道: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的?”
阴十七道:“因为在我来水月村之前,县里也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一名男子就是被砍了脑袋而亡,而且他的脑袋遍寻无果,至今都没有找到。”
余金三兄弟面面相觑,同时看向余得海。
余得海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阴十七,阴十七接着道: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徐姐之死与你们当时所见的另一个叶姓外来人的死法很是相似么?同样是浑身上下毫无伤口,却无端气绝死亡!”
倘若阴十七没有这样说,余得海父子四人还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因为在他们的下意识中,他们都不愿再回想三年前那三个叶姓外来人的惨死。
脑海中记忆下意识的自我封闭,让余得海父子四人谁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徐姐之死和三年前的事情关联起来。
余得海父子四人默默无言。
阴十七再问:“你们只说了三个叶姓外来人中的两人,另一个呢?”
最后一个叶姓外来人就住在那两个已被杀害的叶姓外来人的屋子对门。
余得海父子四人当时都被吓到了,连连惶恐后退,连那间屋子的门槛他们都不敢再踏入,在余有余的提醒下,四人又转身走到对门屋子。
对门屋子紧闭,因着已有了两个叶姓外来人的惨死在前,余得海父子四人转而迈向对屋的时候,四人的脚步十分僵硬,几乎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与勇气方走到对屋门前,并打开了对屋紧闭的木门。
余水说到这里,脑袋低垂,眼眸里露出至今余骇的惊怕,他想要接着说下去,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额际全是冷汗,腿抑制不住地发着抖,手也颤得厉害。
余金看不下去了,他握住余水的手:
“三弟,别再想了!”
阴十七问:“他怎么了?”
余金道:“当时我们谁也不敢去推开对屋的门,最后……最后是三弟推开的门!”
不仅是余水推开对屋的木门,且还是他第一个踏进满是血腥的屋子,而他也在看到最后一个叶姓外来人被残忍杀害的场景之后,受不住那血腥残暴的杀人现场而晕死过去。
余水再醒过来后,他便再无法回想当时的情景,一回想,他便会控制不住地冒冷汗,腿抖手颤。
阴十七听明白了,最后一个叶姓外来人被残杀的现场无疑成了余水的恶梦,这一个恶梦兴许会跟着他一辈子。
余木心疼地看着余水,握紧了双拳道:
“你绝对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
阴十七想起了余光年家院中角落里埋的那两个一大一小的坛子,看着余得海父子四人,她缓缓道:
“或许我根本不必想象,虽然新鲜的肉体被杀时的情景,与已成尸骨的场景有所不同,但我想那最后一个叶姓外来人的死状应该是……四肢被砍,脑袋分离,四肢与躯干被硬塞进一个足够大的坛子,头颅被敲碎硬塞在一个根本装不进完整头颅的小坛子里!”
随着阴十七的叙述,余得海父子四人皆像是看怪物般紧紧盯着阴十七,四张嘴大大张着,连处于回想可怕杀人场景中的余水也被震惊得连腿抖手颤都忘了,与父兄一般看着不是神便是鬼怪的阴十七。
可怕的寂静在一息一息流逝,堂屋里流通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紧闭的门窗注定不会有风闯入,桌面上的油灯却闪着如同鬼魅的光芒跳动着,有疾有缓,照亮了围坐于桌旁的五张脸庞。
余得海父子四人脸色苍白,像是见鬼般惊骇地看着缓缓道出最后一个叶姓外来人残忍死状的阴十七。
阴十七面色如常,她心中也不乏震惊。
但不同于余得海父子四人的震惊,阴十七是震惊于洪沙县昌盛街十一胡同所发生的命案竟然会与水月村三年前所发生的事情有关,三个叶姓外来人对上现今已出现的三名死者,无一不相同。
尚不明身份的无头男尸、大小坛中的女死者、无端气绝身亡的徐姐,这三名死者竟是与三年前三个叶姓外来人被残忍杀害时的死状完全相同!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