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铭这才放开了卫海被他揪得皱成一团的衣襟,心魂未定地跟着卫海去了一趟衙门。
看到江付瑶的头颅时,看到江付瑶那张熟悉却满是惨白与恐惧的面容时,柴铭直接在仵作房双眼一翻昏厥过去。
醒过来回柴府时,柴铭连马车都没坐,失魂落魄地一路从衙门走回柴府。
柴家马车就一直跟在他后面,小心跟着,也小心看着
。
柴铭跌跌撞撞,脸无血色,几回被绊倒在地,又使尽力气爬起来的情景,看得柴家马夫一路流了不少泪。
卫海叹气:“那会我也是不放心,柴铭那种情况也不适合问话,于是我一路跟着又到了柴府,等到柴铭的情况稳下来一些,我才开始问了一些情况。”
就因为柴铭差些也跟着柴家老爷病倒的情况,卫海才在柴府费了那么长时间。
冷仓然就听着也觉得揪心:“柴铭醒来后没哭啊?”
卫海摇头。
阴十七也叹了口气:“没掉一滴眼泪,全然憋在心里,就是要憋出大病来的。”
冷仓然不死心:“后来也没哭?”
卫海又摇了摇头,可摇到一半转而道:
“我还在柴府的时候,柴铭就呆坐在他与江付瑶所住的那个院子的葡萄架下,听说是生前江付瑶没事时,最喜欢坐着发呆的地方……离开之前,柴铭就呆坐在葡萄架下,没哭,后来我走了也就不知道后面的事了,后面有没有哭出来……”
卫海还是摇了摇头。
这回的意思是,他后面就不知道柴铭有没有将心中的悲痛大声哭出来了。
卫海说柴府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江付瑶失踪不见的事情,因为江付瑶在月前就去了开风县探望老父跟兄长嫂嫂,说好下月才回清城。
卫海道:“两个孩儿没带去,因为江付瑶的老父亲病了,特意嘱咐了江付瑶,别带着外孙外孙女去,怕过了病气,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这一次普通的探病,直接导致了往后两家人阳阴两隔的痛彻心扉。
阴十七道:“马上得有人去一趟开风县!”
卫海也是这样想:“我想明日就去,待从饺子店出来,不如阴公子与我一同前往?”
阴十七点下头,她没意见。
叶子落与曾品正也没意见,一是阴十七决定要去了,他们反对也没用,二是到时他们肯定会跟着去,没啥好有意见的。
“之前江付瑶去开风县前,柴铭可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阴十七继续问柴府的事。
卫海摇头。
柴铭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忙活,江付瑶理着柴府杂务,柴老爷就逗逗孙儿孙女享着清福。
江付瑶也经常到开风县看望老父亲与兄长嫂嫂,虽不算频繁,一年次数却也不少。
这一次再回娘家就跟平常一样,谁也没想到江付瑶月前一去,便落了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冷仓然问:“柴家买卖做得很大,会不会是仇杀?又会不会是为财杀人?”
至于情么,冷仓然没说,他觉得江付瑶贤名在外,实在没情杀的可能
。
这一点在场几人都认同,阴十七也觉得没多少可能。
冷仓然问完,又想到阴十七之前刚说过凶手是随机作案的推论,他紧接着又道:
“不过以先前阴公子那种假设凶手的情况,又觉得财、情、仇三种杀都没什么可能……”
阴十七闻言道:“柴家方面的关系确实该查一查,凶手还未定,前因杀人或随机杀人都有可能,诸事都有嫌疑,多方查证,多方搜集,线索会更多更全,这对破案更有利。”
卫海也想到了,也早安排人去查,也告知了柴铭或柴家的其他人要是想起什么关于江付瑶遇害的事情,要及时到衙门找他。
柴府刚得知江付瑶的死讯,且还是死得那般惨,柴府上上下下主子加下人数十人,在今夜是个个都睡不着觉。
特别是突闻儿媳妇被害消息的柴家老爷,与亲眼目睹结发妻子被杀后还被剁肉碎尸的柴铭,父子俩一个撑着病体亲自守在柴铭身边,与柴铭同坐在葡葡架下,一个呆愣木然仿佛与世隔绝,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葡萄架下江付瑶生前时常坐着的石凳。
肖大官照顾到江香流醒来后,又与香烛店伙计一同将江香流送回家,肖大官便与伙计各自归了家。
离开江香流家前,肖大官特别嘱咐了江香流的妻子,说她时刻看着江香流,可别出什么意外。
江香流妻子不明所以,肖大官又不肯细说。
但看着江香流那副三魂去了两魂的模样,江香流妻子担心之余也只好照做,整晚看着江香流,连睡觉也时不时惊醒,摸一下江香流确定他还在身边睡着,她方安心继续睡。
肖大官回到家里时已是很晚,他老母亲虽没有再到院门口等着,也是下床挪步到堂屋里坐着等。
待肖大官归家了,肖大娘才被肖大官说服,安心上床榻歇下。
肖大官没有回往来客栈,他已托阴十七向客栈掌柜告了假。
客栈掌柜约莫着也知道一些关于肖大官的情况,又是阴十七转达的告假,没多余的话,掌柜便应了。
五人在客栈大堂里将所有线索与查问到的大事情都各自说了遍,讨论互通下案情。
特别是关于凶手嫌疑的侦查方向,阴十七列出了几个要点:
“对长发情有独钟,身强力壮有蛮力,性情孤僻与人冷淡疏远,但偶尔也会突如其来的兴奋,思维前后矛盾毫无逻辑,有妄想及幻听,时常有脱离现实的行为,年纪应正处于青年或壮年……”
听到阴十七停顿下来,又明显话还没说完,冷仓然性子急,四人中就他紧接着就问:
“还有呢?”
阴十七道:“还有精神分裂症病因多半与遗传有关,所以在排查凶手嫌疑的时候,也可排查下其家人状态,是否也有我刚才所说的那些症状!”
→_→虽然有点儿晚~圆蛋快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