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烟自打生了长子后,又怀孕生了一女,只是一直不爱与方家人来往。偶尔的书信,也是写给何家贤,了解一下方家的情况。只是何家贤不敢私藏,想着梅姨娘到底是方玉烟亲娘,信都会给她看。
绿尛见她这样问,便道:“二奶奶那边,也是许久没有收到信了。”
梅姨娘眉头一皱:“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京城那边有什么异常。”
方玉烟以往来信,虽然不多,三个月到底是有一封的。
绿尛便答应了,又问:“那四小姐那边呢。”
陈氏生病时梅姨娘就让人传了信去给方玉露,方玉露那边说生产了,在月子里,无法回来。方玉烟更是杳无音讯,如今丧都发了,还是消息全无。
梅姨娘笑着道:“也去问问,到底是方家人。”
只要没了陈氏,所有的方家人她都会力保到底,许他们荣华富贵。
只要他们都听她的话。
自从吉祥的事情后,何家贤与方其瑞便冷淡了许多,一是方其瑞很忙,二来因为对梅姨娘的怀疑,方其瑞对何家贤不如以往那样耐烦。
方其瑞冲过来也捏捏方宝坤的脸颊,问道:“然然的功课怎么样?”
何家贤点头说:“先生说还好。”
几个孩子,跟幼儿园的孩童一般,能学着123就差不多了,居然要背三字经。方宝乾跟方其云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就要跟着先生学,小小的孩子每天睡眼惺忪的,瞧着就让人心疼。
她与梅姨娘说了两次,梅姨娘的观念是:“学习就要从娃娃抓起。”只是因为然然是女孩子,到底不怎么严格要求,相对轻松些,何家贤也不是那圣母,谁都要管的。
见方玉荷、周氏和林姨娘都对梅姨娘说的话没有异议,也就督促着孩子们早起晚睡的背书。
方其瑞见何家贤兴致懒懒的,也不大爱与自己说话的模样,顿时也没了兴致,逗了儿子一会儿,便道:“玉烟近日有没有来信?姨娘问起了。”
之前绿尛也来问过,何家贤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瓜葛,只说没有。这会子见方其瑞问起,若是不说后半句话,她或许会告诉方其瑞方玉烟的消息,以为是哥哥挂念妹妹。既然还是梅姨娘,何家贤便头也不抬的说道:“没有。上次我也给她回了信,说以后教她写信给梅姨娘。”
方其瑞以为她是想通了,高兴的搂着她说道;“就该这样识大体才对。”
何家贤冷哼一声,知道方其瑞还是有些迂腐的思想,无法纠正,只笑笑不答话。
正说着呢,然然下学来了。红梅手中拿着一张帖子,说是请何家贤去从府玩。
何家贤正好拿着帖子跟方其瑞告假。
瞧着梅姨娘每日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何家贤想到吉祥的死,心如针扎,偏无可奈何,又不好总是出府去。
方其瑞自然是允了。
然然上来搂着方其瑞的脖子笑着道:“爹爹,我也要去,天天上学读书累的很。”
方其瑞许是与何家贤和解了心里高兴,便答应了。又从袖里拿出一只玉貔貅,上面系好了红绳子,给然然挂上,又跟何家贤道:“大师开过光的。”
何家贤心知方其瑞除了在梅姨娘的事情上有些拎不清,他对自己,对孩子们却是一直很上心,到底心软了,对然然道:“亲亲爹爹。”
然然便扑过去亲了方其瑞的脸一下,口水涂的他满脸都是,父女两个闹作一团,一时之间屋里欢声笑语。
翌日上了马车,何家贤打开窗户,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尚觉得清醒了些。
在心里打定主意,今日出来散了心,回去也要将事情放下。老是与方其瑞这样僵着,根本不是办法。
她既不能离了他,又不能亲近他,除了为难了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好处。
至于梅姨娘做的坏事,她无能为力,只能过好眼前的日子,护好两个孩子。日后若是有可能找到蛛丝马迹再说。
走了许久才到了从府,又见方玉婷也在,突然之间对她热情客气了很多。
何家贤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瞧她的确不是坏心,更是像以前一样特别喜欢然然,不过何家贤仍是不放心,叫红梅跟着。
说笑着呢,便有从五奶奶带着六岁的小少爷过来见礼,从四奶奶解释道:“他们以前是跟着五哥外放做官的,年后五哥调回燕州城,这才跟着回来。时日不多,正好也认识一下。”
何家贤便摘了腰间一颗玉穗子作为见面礼,谁知道那孩子拿了看一眼,往边上一扔:“什么破东西,小爷我才不要呢。”
从四奶娘尴尬一笑,见从五奶奶没打算教训孩子,一时也不好插手,只从中间说些软和话:“五弟妹多看着些。”
从五奶奶对从四奶奶一笑,给了几分薄面把玉穗子捡起来,捏在绳线在手上垂着,对儿子说道:“不喜欢咱就不要。”
从四奶奶冷哼一声,拉了何家贤的手:“咱们去屋里说话。”
何家贤正好借此机会把然然从方玉婷手中抱回来,然然搂着她的脖子,瞧见那枚玉穗子在别人手上,挣扎着下来伸手去拿:“这是我娘亲的。”
那小少爷见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嗤笑着说道:“你娘亲给了我了。”
然然扁着嘴:“娘亲说很喜欢的,怎么给了别人了。”
小少爷故意气她说道:“那是因为我是少爷。从家的少爷,你懂吗?”
然然自然是不懂,只是心疼那枚何家贤编织了好久的玉穗子,带着些哭腔:“不给你,还给我。”说完伸手要去拿。
五奶奶见从少玉不要,也不打算得罪人,伸手准备递过去,被从少玉往地上一扔,劈脚就踩上去:“不给你,就不给你。”做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