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咬着唇,不愿与他二人说实话,洛鸣山想要从他们手上分一杯羹,她本就不耻,再加上他迟迟未从万花楼里出来,说出来,便只能让人笑话。
“落雪师姐,可否将你的衣裳借我一用?”莫兰虽不愿向落雪开这个口,可她没有别的法子,方才两名师妹说洛鸣山迟迟没有出来,必定是在这万花楼里寻欢作乐,起先她抵死不信,眼下见他二人收了妖出来,洛鸣山却不见踪影,她便是不得不信了。
可即便是信了,她还是想进去探一探究竟,就算是要死心,也要眼见为实不可。
落雪瞧了一眼莫兰,难不成她也要去万花楼?妖已经收了,她还去做什么?这大庭广众之下,难道她是要在这里同她换衣裳?
见落雪迟迟不肯点头,莫兰抱拳道:“莫兰求师姐相助。”
秦霄素来不喜古月门的女弟子,莫兰对洛鸣山的心思,他早已看出来了,这会儿怕是要去万花楼将洛鸣山抓出来,他并不想参合他们这些俗事,便让落雪将衣裳换给她。
落雪无奈,只好走到巷子深处,只是自己还未动手,便被莫兰扒去了外袍,她嚷道:“师妹,你急什么啊!”
莫兰一言不发,只将自己身上的弟子服放在一边,套上落雪的男装,疾步奔向了万花楼,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还未寻着洛鸣山,便被万花楼的老鸨说成劫匪,硬说他这身衣裳是抢来的,还扬言要将她送去官府。
虽入门不久,可她也是堂堂古月门的弟子,怎能被送去官府?若是传了出去,要她怎么留在古月门?作为修仙弟子,她不得不触犯门规,与凡人动了手,为了脱身,她施展术法,将万花楼的打手打成了重伤。
落寞地走在婺城的街头,莫兰不知自己的选择究竟对,还是不对,这个洛夫人的位子,她是不是痴心妄想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自以为是地以为可以将洛鸣山管得服服帖帖。
可他本**荡,自己若是介意他在外头沾花惹草,只怕这洛夫人的位子,即便真的坐上了,也将不得安生。
可她没有别的法子,生于庶出的地方官员府中,她处处矮人一截,嫡出的姐姐欺负她,大娘欺负她,而自己的娘亲,成日除了以泪洗面,便只是郁郁地做着府上丫鬟们才做的针线活。
为结交朝中要员,爹爹还想将她作为礼物送她去相府,若不是称病逃过一劫,只怕她这一生便那样被毁了。
她想要翻身,想要让娘亲抬起头来做人,想要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也偿一偿被欺负的滋味。
可是为什么这么难?修仙这么难,锁住洛鸣山的心也这么难。
莫兰匆匆跑向城外,她抱着身子蹲在林子里,一时间哭成了泪人,伤心至极时,根本没有发觉身后正有危险悄悄逼近。
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一般向她扑来,她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那身影快到她连剑都来不及抽出来,下一刻,脖子被狠狠地咬住,她奋力挣脱,身上的这只妖物却纹丝不动。
原来,修仙不是最重要的,成为洛夫人也不是最重要的,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动也动不得,喊亦喊不出。
莫兰将全身的真气集于掌心,织出了一张治疗网,她抬眸瞧着悬于半空,散着荧光的治疗网,这般完美,与凤阙师姐的法力仿佛也不分上下,她笑了笑,这会不会是她此生最后一次织出治疗网?
她不知道,亦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