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都过去两个月了，她连让剑飞起来都做不到，更别说踩上去了。

小豆苗是妖身，在将体内的妖气清除之前，修不得仙门的高深术法，只能学些最简单的，这些简单的，她一学就会，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她寻了一处山头，一边看着落雪修行，一边采纳天地灵气。

落雪默念着术法口诀，桃木剑在地上纹丝不动，她又念了一遍，剑还是不动，她偏不信这个邪，足足练了一个时辰，剑终于在地上拍打了几下，然后缓缓升了起来，她忙喊道：“豆包，你快来看，剑飞起来了！”

小豆苗本在山头上凝神练气，一听到她让剑飞起来，也跟着雀跃地跳了下来，看着剑在空中晃动，她高兴得拍手叫好。

可前一刻还在拍手叫好，下一刻，她却笑不出来了，那柄桃木剑，“哐”的一下直直地朝她砸了下来，避闪不及，正好砸在她的脚背上。

“哎哟！”小豆苗疼得跳了起来。

落雪连忙让她把鞋子脱了，这一砸，她整个脚背都背砸得通红，她不会治愈术，只能用最笨的法子，去后山找了一些积雪，用布裹起来，放在她的脚背上，她在家中时，磕着绊着，爹娘都是用这个法子替她消肿化淤。

小豆苗耷拉着脑袋，这几年当真是吃了她不少苦，她练辟谷术，她跟着挨饿，她练传音术，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她如今练御剑术，她躲得远远的，却还是被剑砸了。

不能下山，不能学高深的术法，想想便觉得生无可恋。

“快看！爹爹的苍鹰来了！”小豆苗一下子欣喜地跳了起来，秦霄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传音来辰渊阁了，她都不知道山下发生了些什么有趣的事。

苍鹰在落雪面前稳稳地落下，散开之际，将秦霄的话带到，他说：“穆秋师兄前些日子顺利飞升成散仙，玄天阁的大弟子眼下由我接任，往后你便只能乖乖地叫我一声秦霄师兄了。”

小豆苗面上露出了喜悦之色，道：“爹爹真厉害！”

落雪不愿搭理他，如此期待他的传音，等来的却是他这般炫耀，小豆苗却一个劲儿催着她回话，她只好召唤出灰蝶，让她说个够。

小豆苗心里着实有好些话想同秦霄说，可传音术只能传寥寥几句，她便找不出最想说的，最后还是将灰蝶赶到落雪面前，道：“还是你说吧，爹爹并不喜欢我，他救我几回，也都是因为你，他定是最想听到你的声音。”

那回落雪命悬一线时，残光去追血赤练，根本不管她，她本以为秦霄会趁机要她的命，或者将她丢下，可他却悄悄将她送回清风阁，他说，万一落雪醒来见不到她，定会伤心难过，即便他再怎么不喜欢她，为了落雪，也不会伤她半分。

小豆苗想，他能因为落雪而待她好，那自己便要待落雪更好。

落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许久，给了他八个字：“一日师姐，终生师姐。”

灰蝶振翅飞出了清风阁的结界，扑打着它那短得几乎看不清的翅膀，朝山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