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可以下山了吗？”落雪问完，小豆苗也跟着问，“师公，我们可以下山了吗？”

玄青真人轻拂衣袖，一阵风吹过，落雪便在玉坠上晃了起来，他但笑不语。

落雪垂头：“好吧，那我再练几日。”

秦霄的生辰在腊月三十这一日，这日正好是除夕，落雪从小在极北天长大，并不知除夕是个多么喜庆的日子，只知道过了这一日，自己便长了一岁。三年前她十六岁，过了今日，她便十九岁了，修仙一时，更得抓紧，不然当真要比秦霄老了。

小豆苗就更不必说了，她连除夕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玄青真人答应让她们下山去，才觉得这除夕是个好日子。

落雪一早起来精心打扮，三年前这大弟子服穿在自己身上，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这会儿再瞧瞧铜镜中的自己，已然有了女子该有的曼妙，她觉得自己好看了许多，但不知道秦霄是不是喜欢这样的自己。

想着想着，她既高兴，又害怕，害怕秦霄不喜欢眼下的自己。

小豆苗自从认了玄青真人这个师公，便换了上古月门弟子服，人前喊落雪为师傅，人后才能喊她娘亲，她起得比落雪晚，收拾得比落雪快，这会儿，正托着腮帮子看着她，一脸哀怨地望着她：“娘亲，你到底好了没有啊？”

落雪从铜镜中收回了神，道：“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小豆苗从桌上拿起桃木剑，有些不悦，她撅着嘴道：“娘亲，为何你有玉坠，我却只能用这桃木剑，这剑挂在腰上实在难看得紧，娘亲，你同师公说说，也给我寻一件好看的兵器吧，我看藏兵室里有好多好看的宝剑。”

落雪并不曾将玄青真人的话同她说过，那时玄青真人同意将她留下，并给了她古月门弟子的身份，便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她是妖，妖气未清除之前，断然不会将伤人之物交给她。

“用什么兵器，我们又不离开古月门，哪里用得着与妖魔打架。”落雪拉起她就走，以免她又为此事纠结。

落雪本想同玄青真人说一声，可她二人寻遍清风阁，都不见他的身影，炼药房的大门紧闭，想必他是在里头炼药，落雪对着里头说了一声“师傅，我们下山去了”，便与小豆苗一起御着兵器，朝山下飞去。

这是她二人头一回这样光明正大地下山去，路上那些被雪冻起来的冰柱，在和煦的阳光下透着晶莹的光芒，竟比从前还要好看。

“娘亲，你看那儿，是不是爹爹！”小豆苗突然从身后拉了拉她，她心下一惊，身形一晃，差点跌下玉坠，好不容易才稳住。

她定睛一看，站在亭子中的人真的是秦霄，三年来他一点也没变，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内敛，那身玄天阁的大弟子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几分清俊，她今日得以下山，本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不管此去玄天阁要飞几个时辰，她都不在意。

可他，为何会突然到清风阁来？

落雪回头瞧了一眼小豆苗，见她拧着衣角垂下了头，她便知，是她用传音术同秦霄说了她二人要下山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