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布满魔气，而自己却像中了定身咒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与我做一笔交易，如何？”

虚妄凌厉的双眸近在咫尺，小豆苗浑身开始颤抖，如同寻常的散仙惧怕九重天上主宰生杀的天帝一般，身为一只小妖，她自然很怕虚妄。

天帝不会吃人，只会依照天规天条来处罚罪仙，而虚妄却会，他不仅会食人嗜仙，连妖也吃，他浑身透着一股杀气，仿佛可以立刻将自己生吞活剥。

她颤着声问道：“什么交易？”

虚妄道：“将落雪带来，我便给残光一具身躯，就像他那好侄子一样，让他可以永世留在人世间，不必再经受那身残心亡的折磨。”

小豆苗这下慌了起来，他说的好侄子应当是何员外，难道他已经知道残光和他的关系了？他们离开晔城时，分明已经定下了全盘计划，何员外只需替那左使魔麟引路，告诉他，杀了道士的那几人往京城去了。

可是…爹爹并没有让他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难道？他已叛变？或是遇险了？

见她苦思冥想，虚妄竟笑了起来：“你大可不必惊讶，他到底还是觉得只有我才能替他报仇，可我，却容不得一个叛徒，他那具皮囊，你可是喜欢？送给残光如何？”

难道？

“你将平儿怎么了！”小豆苗扑了过去，可她尚未接近虚妄，便已经被弹出数丈。

虚妄的身形在空中时而飘散，时而聚拢，却因愤怒显得格外狰狞，眼前的人不过是一只小妖，想要捏死她，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倒是不自量力，竟敢与他动手。

不过，这一点，倒真是像他的雪儿，那时在青丘，但凡遇到凶狠的野兽，她总是跑在头一个，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敌得过对手，只是一个劲儿让她的哥哥姐姐们都躲起来。

也正是如此，他才对她一见倾心，宁可放下魔尊的身份，亲自为她打跑一只又一只在他面前不堪一击的小兽，并发誓，此生非她不娶。

他看着她从一只小狐长成明媚的少女，陪着她度过寒暑秋冬，在她身边护着她，爱着她，到头来，她却说，只将他当作兄长，兄妹若要在一起，便是有违伦理，宁可死，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这一世的她，为何那样贪生怕死？

“放心，他还有一口气，暂时死不了。”虚妄伸出手去，一缕黑雾扼住了小豆苗的咽喉，“这笔交易，只怕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那家伙的命，可是握在你的手里，这一点，你倒是该学学你的师公，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是他，我又怎么能同我的雪儿拜了天地？”

小豆苗被他扼住，几乎连话都说不出一句，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的命…是…是娘亲给的…我…我不会…出…出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