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博尔本察更加兴奋了。
尽管他仍想不通李铁为何那么有先见之明,但傻子也明白了,原来“惊喜”是指这个。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帮助巴根和岱钦拿下炒花,再由巴根或岱钦其中一位继承汗位,那粟末部对克列特部就成死粉了。
炒花本来就野心昭然,弑父夺位没有引起震荡与反扑,只是因为外敌当前。
而且,巴根和岱钦王子一疯癫一风瘫,除了炒花,也确实没有合适人选继承汗位。
这才让炒花风平浪静轻轻松松地得逞了。
如今,如果巴根和岱钦王子好起来,那汗位的归属就有争议了。
加上炒花弑父夺位,不得人心,又主战,支持他的人本就很少。
那他与巴根、岱钦之间的对决高下立判。
先不管巴根、岱钦是否答应归附,但一对决一冲突,对粟末部无疑又将是一次重创。
粟末部就更翻不起浪花了。
这些即便李铁不说,博尔本察也能想明白。
但李铁肯定想得更透彻,因为军师那只有形但也无形的手,一直在暗中操控着。
就在昨晚,也就是李铁收到密信的前夕,军师偷偷去探望了巴根和岱钦两位王子。
……
粟末部已然大乱。
但要说大乱也不太准确,而应该说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巴根和岱钦憋了那么久,重振雄风,斗志昂扬,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将炒花以及党羽一举拿下。
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关键双方实力对比悬殊。
关键,还得益于军师佛性的“不作为”。
军师赶到现场时,内战已经结束,炒花被抓起来了。
当然,没几个人知道这一切其实都在军师的掌握之中。
“师父,救我。”
炒花虽然性子孤傲,可也知道事已至此,难挽败局。
此刻,能救他的,恐怕也只有军师了。
然而,军师却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道:“汗位之争,我无意,也无权插手。你做大汗也好,他们做大汗也好,只要部落的同袍们支持,不反对,我自当尊奉。”
“师父,他们要杀我,师父,救我……”眼下,炒花不是担心汗位没了,而是担心小命会玩完。
毕竟弑父是有心理阴影的啊!
成功了当然没人敢说什么,也许放个屁都是香饽饽的,可一旦失败,那就完全不同了。
你炒花胆敢杀父亲,那兄弟我杀你也算正常啊,是不是?
未等军师发话,便听巴根斥道:“你还有颜面苟活于世吗?我现在就来跟你数数,你到底犯了多少宗大罪。”
“你无视于钟金哈屯的好,以至与克列特部交恶,此乃一罪;”
“我与三弟为你报仇,兴师偷袭忻县,却被你引入一条死胡同,我与三弟皆受重创,独你安然,当时我就怀疑你心中有鬼,此乃二罪;”
“果不其然,被李铁追击,途中我又得知,你在我们回来的路上早设好了埋伏,意欲将我与三弟置之死地,此乃三罪;”
“当时,我与三弟带去的兵马几乎折损殆尽,而你带去的兵马却剩大头,这就是我与三弟为什么一个装疯卖傻,而一个中风卧床不起的原因,否则恐怕早已遭你毒手。”
“如果这三宗罪尚且可以忍受的话,那第四宗罪,你弑父夺位,天理难容,岂能留你于世?”
“我没有想过谋害大哥、三弟,从未想过啊,阿爹也不是我杀的,他是急火攻心暴毙而死……”
眼见大势已去,除了哀求博取同情,炒花似乎也没别的招儿了。
然而,看似并不管用。
“你还狡辩?死心不改。”巴根一挥手,从他身后步出一人。
不是别个,正是炒花一直带在身边的心腹卜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