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栀说：“你别提我，我不一样……温时越，其实我应该早点跟你说，就算……就算当初你没背叛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我，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跟你走完一辈子……那时候……那时候我年纪小，不大懂什么是感情，对你的确存在一份喜欢，可那份喜欢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我自己也是茫然的……”

温时越眸中的眼神渐渐深了，他像是没听懂，又像是没听见，缓缓问了句：“你说什么？”

凉栀紧咬着唇瓣，再次说：“……对不起，温时越，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会伤害你，但我这人其实很奇怪的，我对你执着了很多年，我也一直以为我肯定是非常喜欢你，哪怕在过去五年的时间里，我都这么认为……可直到我遇到了顾少卿，直到我喜欢上顾少卿……”

“我越来越发现，好似不对……我对你执着，或许是因为你此前一直对我一退再退……人都有好胜心，你越是拒绝我，我就越是想要追到你，所以高中那三年，我整天都围着你转……我那时候没想过你会答应我，真的没想过，好像你拒绝我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没有让我觉得多难过，我一点也不难过……”

凉栀垂下了头，再次道：“但我现在回想，如果……如果你在我第一次对你表白时，你就答应下来，我想我的喜欢也许就不会持续那么久，甚至可能会开始往后退……也不知道未来跟你会怎么相处，如何面对你……”

“当然，大学时候你答应了我的追求，我很开心。那个时候的开心，也是真的开心。我们交往了一个月不到吧，那段时间，其实还挺幸福的。可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跟你约会的时候，我是有点怕的，我怕你……怕你对我做什么。后来你没有，我就松了口气。”

“再后来，我发现你真的不会强迫我什么，你很温和，很有修养，跟我之前认为的不一样，你牵我的手，我都觉得你是小心翼翼的，我那时候觉得自己被你珍爱，心里真的很开心。我觉得我也是真的喜欢你。”

温时越听到这里，轻笑了下，但是他的眼圈，却是有点红的。

他说：“所以悠悠，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过我……但是，那种喜欢也许不是爱，对么？”

凉栀没说话，她微垂着头，但是那个反应，已经是一种默认了。

是，她喜欢，但不是爱。

温时越又笑了，笑意里都是讽刺：“可是悠悠，你好像再次看错我了……跟你交往的第一天，我就想对你做很多罪恶的事，非常的想做，我一点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有修养那么绅士，每次看到你笑容甜甜的看着我，我就想剥开了你，彻底的占有你，让你永远属于我，成为我真正的女人……”

“可是……我不能。”温时越的眼角湿润起来，他重复：“我不能……因为你是余家的大小姐，因为你是余悠悠，因为你父亲是余方毅，因为你爷爷是余南东……如果我那么做了，我会马上失去你，你爷爷，甚至你父亲，都可能会让我从此在S市待不下去，尤其是你那时候还未成年……”

“当然，我也是懦弱的，那时候我的努力刚刚失败，我所有的底牌也被抽的干干净净，我什么都没有，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或许可以在未来有一天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你爷爷和你父亲的认可，可我却不能在那个时候对你动一根汗毛，否则我只能失去你，甚至失去更多……”

温时越伸手捂住了眼睛，眼泪掉落了下来，他不想让凉栀看到。

他说：“悠悠，你对我失望么？本来就没真心的爱过我，现在听到这些，是不是……是不是更加厌弃我了？”

凉栀拧着眉头，不知道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温时越抹了一把眼泪，又道：“但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悠悠，我也不想就这么成全你跟顾少卿……你说你爱顾少卿，对我不是爱，可你也说你是真心的喜欢过我，我们认识到现在，快十一年了……十一年，悠悠，人生能有几个十一年？谁又能在你的人生中跟你纠缠十一年还没松手？就算不是爱，也没关系，因为你知道我爱你就够了……我爱你，足够了。”

凉栀道：“温时越，你可以遇到更好的女孩，我真的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好……”

温时越笑，眼睛还是红的：“没事儿……你再不好，谁让我爱你呢，我爱你了，你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