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存在,到底谁对谁更重要?
这世上,总有一些谁会记得谁?
就像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味,但是飘到哪里会彻底散去,连风自己也不知道。
凡来尘往,莫不如此。
杨灏天走了,为了躲人走的,也为了完善自己的不足而走的。
从他看见电台的点播榜单开始,便猜测陈佳佳极有可能会找过来,许是上一世被伤的太深,害怕今生再次重蹈覆辙,于是在告别了自己的过去后,暂时离开音乐圈子。
但是由他引起的“电台事件”还在持续发酵,不断升温。
第二天开始,羊城美乐唱片公司不断有访客上门。
因为杨灏天在电台里说过,他来自粤省,加上《星晴》这首歌在美乐唱片发行,所以全国各地的唱片公司、音乐工作室纷纷派代表上门,希望从这里得到天仔的信息。
廖和忠遵照蓝岚的转告,对杨灏天的信息全部隐瞒,一遍又一遍不胜其烦地跟同行解释,说《星晴》这首歌是作者自行投稿所得,对作者的身份信息知之甚少,更没有联系方式。
其实不用杨灏天交代,他也没有打算透露出去,毕竟多一个人知道杨灏天,就可能等于多一个人来分享资源。
不是他自私,此消彼长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而且换成任何一个音乐圈子里面的人来说,大概都会是这种做法。
就好像从港城滚金唱片跳槽到华娱公司的歌手梁玉龙,他知道“天仔”是嘉应市彩虹村人,但是他连华娱公司的李平安都没有透露。
一个人,一大早,再次从港城出发,再次折返来到了彩虹村刘家。
这一次他有很大的收获,因为刘婶告诉他,杨灏天9月份会在羊城市一所技工学校上学,于是决定将这个消息收藏在心里,等9月开学直接到学校去找他。
这天下午,杭城星光娱乐公司的韩玉茹和陈佳佳出现在羊城市机场门口,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往美乐唱片开去。
孙健康本来是安排韩玉茹一个人出差,但陈佳佳却主动要求一起过来,考虑到陈佳佳可能和天仔认识,孙健康便让韩玉茹带着陈佳佳一起来了。
一路上陈佳佳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重复着那封信。
阳光里的冬天,埋葬过最后的离别;
许无法兑现的愿,寒风凋蔽了流年;
维持不死经年,心中埋葬不褪色爱恋;
越过古陌沧桑,执念未到天堂。
今我在此端,你在彼岸。
我在眺望你,你又在眺望着谁?
天仔到底是谁?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认识自己吗?还有哪些在别人看来无比珍贵的歌曲,为什么会给了自己?
一大串的问号,满满的未知,都在等待着她来解开这些谜团。
与此同时,杨灏天背着背包正走在羊城市农林下路的商业街里,不时左顾右盼,寻找这一家名为典雅乐器的店铺。
这是他在培训中心的老师杨柳介绍的店铺,说那里在招杂工和调音学徒,而且老板是一名作曲家,对各种乐器都非常擅长,还是粤省几个唱片公司的指定设备供应商。
这无疑对杨灏天是非常珍贵的机会,现在他最缺的技能就是编曲,学好了这个技能,他将在乐坛冲天而起。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找到了杨柳所说的典雅乐器。
这是一家小区一楼的临街店铺,整个门店大约有100多个平方,进入店里左边墙壁的货架上面整齐排列着吉他,货架前面是几个型号的架子鼓,右边是一排钢琴和一排陈列柜,里面陈列着一些杨灏天不认识的乐器。
最里面能看见里面是一个由厚重的玻璃隔开的空间,应该是试音室。
试音室的门口一边是收银台,一边是足足可以坐下七八个人的根雕茶桌,一个身材高大,短发,穿着一条灰色的牛仔裤和黑色T恤的中年男人坐在茶桌边喝茶。
杨灏天走过去,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刘宝刘老板吗?”
刘宝看了眼杨灏天,端起茶杯满是不在乎的脸色问道:“我是刘宝,后生仔有什么关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