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典雅乐器,杨灏天上了出租车后,从背包里拿出上次给蓝岚打电话的手机,按下了开机键。
自从上次打过电话之后,他的手机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开机之后,马上给蓝岚打了个传呼。
两分钟不到,蓝岚的电话便回了过来。
“天仔,你终于开机了,太好了。”
杨灏天听出蓝岚的声音很急迫,好像打自己手机很多次的样子,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于是率先说道:“岚姐,先听我说,刘小妮是你的闺蜜?”
“刘小妮?是啊,我的大学同学,还有一个张靓靓,我们三个是闺蜜啊。”
“嘶”确定了这个消息,杨灏天倒吸了一口气。
“我现在在典雅乐器工作,如果妮姐介绍我们认识,你一定要当成不认识我,更不要说我是天仔。”
“啊?你怎么跑那里去了?好,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我说完了,到你了,岚姐。”
“天仔,陈佳佳来了,还有,你电台唱的那首歌被录入燕京音乐学院的教材了,学院方面登报聘请你去当客席讲师,第三,现在整个乐坛的唱片公司找你都找疯了。”
杨灏天坐在出租车上,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陈佳佳真的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在心里有太多感触,从那天晚上觉得告别过去开始,他已经决定要放下了。
“你没告诉陈佳佳我的手机号吧?”
“没有,你没说我怎么敢,不过你丢掉的那个吉他给她带走了。”
杨灏天听完后心想:“坏了,当初应该丢的远一点。”
不过事已至此,拿走就拿走了吧,反正也影响不了什么,毕竟前世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真的有一天和陈佳佳有所交集,她问起CJJ三个字母,自己再想办法编一个说法出来。
“那就行了,我没事了,你也知道我在哪里了,空了来请我喝茶吧,一段时间没见,倒是挺想你的。”杨灏天打趣了一句。
“想我也没见你找我,今天要不是妮子,我估计也不会联系我吧?再说了,现在你可比我有钱,《星晴》的唱片销量这个星期销售势头很猛,一个月保守也有20万张,你有10%的制作提成,保守也能拿几万块钱。”
“那行,等我拿到钱,我请你。”
“那音乐学院呢?不管了吗?”
“不管他们,我就是个初中生毕业生,客席讲师我做不了,别砸了高等学府的招牌。”
“好吧。”
挂了电话的杨灏天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重新将手机关机后放进背包,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这次听见蓝岚提起陈佳佳,波澜不惊的心理状态让他对自己很满意,前世的回忆如游轮航行,越来越远,早已没有遗憾的叹息。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杨灏天来到粤省轻工业技工学校。
他已记不清前世与技校的死党分别是在那一年的哪一天,曾经说过永远是兄弟的少年,自此别离,海角天边。
走过无比熟悉的地方,看着身边不断擦肩而过的少男少女,侧目凝望,是不忧愁拟稚的脸。时间的间隙,隔着一个曾经走过的人生,他用时间的标签,在脑海里粘接着曾经散了一地的记忆碎片,接起的是他曾经无比贪恋过的时光。
教学楼前,负责接待新生的年轻女老师正在临时拼凑的接待处整理资料,轻车熟路的杨灏天在背包掏出自己的中学毕业证和身份资料,还有一张刘叔搞来的录取通知书。
“老师,我来报道的,这是我的资料。”
女老师接过他的资料边看边问:“叫什么名字?”
杨灏天说:“杨灏天,嘉应市乐兴中学毕业的,报的是计算机应用专业。”
女老师点点头说:“好,我看一看。”
这时在接待处几米以外的头戴鸭舌帽和墨镜的年轻男子猛然转头看向杨灏天,脸上露出一副欢喜的神色。
女老师在一本厚厚的花名册上找到了杨灏天的名字,仔细核对之后说:“杨灏天同学,欢迎入读本校,你是走读还是住宿?”
杨灏天想了想说:“走读。”
女老师得到回复后,在桌子上拿出一张费用清单递给他说:“去银行交学费吧,按照清单上的总数交,别忘了把缴费的回执带回来”,说完后,又拿起一张纸条给他说:“这个是你的班主任,缴费过后去他那里报道,他会告诉你具体上课的时间。”
“好的,谢谢!”
杨灏天回了一句,收起两张纸片,然后转身朝着学校门口的华夏银行走去。
刚走几步,便被迎面走来的男人喊住脚步。
“你好,请问你是嘉应市彩虹村的杨灏天吗?”
杨灏天在少年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确定脑海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于是问道:“我是杨灏天,你是哪位?”
“我叫梁玉龙,原来是港城滚金唱片公司的歌手,现在签约在港城华娱娱乐公司,很高兴见到你,天仔。”
梁玉龙一边说,一边摘下墨镜,然后面露笑容朝杨灏天伸出右手。
杨灏天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去了彩虹村,是刘厂长告诉我你会在这里上学的,有些唐突了,请见谅。”
杨灏天知道刘厂长就是刘叔,于是点了点头,“到外面说吧。”,说完后,朝着校门口走去。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梁玉龙另类的造型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说起话来很不方便。
走了大约十分钟,杨灏天走进一家咖啡厅,在吧台那里点了两杯咖啡,然后和梁玉龙在最角落的桌子边坐下。
杨灏天为了能全心全意学习乐器和编曲,暂时没有心思在乐坛经营,现在梁玉龙找上门来,让他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还有没有人知道我是天仔?”
“没有,我来这里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连华娱公司的人我都没说。”
杨灏天见他这么说才放心了一些,“找我有什么事情?”
梁玉龙说话很直接,没有遮遮掩掩,“《明年今日》、《星晴》、《太委屈》这三首歌现在销量全在榜单前十,所以我冒昧前来,是为了向你邀歌。”
邀歌,就是请对方帮自己写一首歌的意思,这种现象在乐坛经常出现,尤其是当某个音乐人的作品上了榜单后,随着知名度越来越高,前来邀歌的歌手也会越来越多。
杨灏天想了想后说:“可以,三个条件,第一,只此一次;第二,保密我的所在;第三,华娱公司问起,就说是在车上偶遇,你并不认识我。”
梁玉龙听完三个条件后,脑子快速转动着,如果答应这些条件,意味着以后找他邀歌的机会接近于零,而且从杨灏天的话语中察觉出他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想到这里,梁玉龙伸出两个手指说:“我要两首歌,一首歌一万块钱,这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否则的话.........”
“要”和“邀”是两个概念,杨灏天见他说“要”,就知道梁玉龙现在是把这次见面当成了谈判,而不是真心诚意地来“邀歌”,加上他后面的那句“否则”,要挟之意依然表露无遗。
但现在自己不想暴露行踪,所以只能按照梁玉龙的说法给他两首歌。
在背包里拿出那本笔记本,他翻来翻去考虑了很久,最后撕下两页纸,在其中一张纸上写了自己的银行账号,交给了梁玉龙。
然后又撕下一页空白的纸片,拿出笔递给他,让他打个收条。
梁玉龙接过那两张纸片,看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满意地拿起笔在纸片上写了起来,写完后又看了一遍才交给了杨灏天。
“梁玉龙,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诺,不然我会用这张收条收回《传奇》和《夜夜夜夜》这两首歌的使用权。”
“放心吧,天仔,我肯定可以做到的。”
“哼,好自为之。”
说完后,杨灏天起身离开咖啡厅,去往华夏银行缴纳学费。
《传奇》和《夜夜夜夜》是他深思熟虑才给梁玉龙的,因为他被要挟的非常不爽,今天可以给他两首歌让他收获名气,等到时机成熟时,也可以用这两首歌将他从乐坛一脚踢下。
一直到下午5点多,杨灏天见完了久违班主任,才从教学楼出来,顺便还请了个假。
前世的军训,是一段痛苦不堪的经历,现在他办了走读,这些事情能免则免,他实在不想再变成黑炭。
回到典雅乐器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6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