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被眼睑包住大半的金瞳，她心中不禁起了疑问。

耳边的声音将大祭司拉回现实，眸子突然抬起，她诧异的看着面前的院落，繁华至极却依旧冷清。

一瞬间，恢复了理智。

“玄女，如果叶灏予日后娶了别人你该如何？”

不知为何，她总是在旁边这个女子身上找寻着与回忆切合的影子。

说好让自己乖乖留在身边的，为何有问这些？苏莹愣住，心思却不自觉的随着大祭司的话设想。

那双明亮的眸子灰暗了好多，藏在微微颤抖的睫毛后面，“应该会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好好过完后半生吧……”

那些诺言还是要有一个人去做的，怎么忍心让它就这么破碎在时间里呢……

风吹过，带着胡杨树的味道。

“……”不知为何，大祭司沉默了许久，声音再次开口带着湿润，“若他默许了那些想治你于死地的人呢？”

苏莹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从未甚至永远都不会想的问题赫然摆在自己面前，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无比坚定――他不会！

想到这里，苏莹与那双金瞳对视，不知是自己太过出神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还是面前这个女人又窥探了自己的心思。

他不会！

那双坚定的眸子和回忆里重合了，女人奇奇怪怪的又笑了。

她也是真么想的，当自己被绑在悬崖峭壁的处刑台上。

她也是这么想的，当自己奄奄一息等待着秃鹫来啃食自己的时候。

她也是这么想的，在铁链被砍断坠落悬崖的那刻。

她也是这么想的，当那双不断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眸子真的盯着自己的时候。

世间万物，飞禽走兽，都是有灵性的。只要用心，就能感受到乐曲中的真义。这首曲子叫空山鸟语，迷失在幽谷中的鸟儿，独自飞翔在这诺大的天地间，却不知自己该飞往何方！

苏莹看着笑容慢慢凄凉的大祭司，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怜悯。

没有生灵的岐山，寒冷如冰。这个世界上哪有神？只不过是些不愿面对凡尘俗世的人罢了。

岐山上。女人对沙漠有天生的归属感吧，因为无边无际的景致更容易让人想到永恒。曾看过加缪的一篇小说，寂寞的女人整天在沙漠边缘看日出日落，与黄沙私通，生命渐渐和沙漠融为一体。

她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太久，已经记不清了呢……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所难弃者，一点痴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