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子半眯着眼睛愣愣的坐在那里,没了神志。
“祝你们玩的愉快……”
随着话音降落,一声响指弹起。座子上的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慢慢填了些光彩,许久他抬起手握住自己疼痛后还在余波里的脑袋,面前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慌张。
手中的奏折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他呆呆地看着已经凉了的茶杯,心中一阵翻涌。
翻涌者不安,平静者沉浸。
“阿淼……”
“我的好阿淼!”
那爽朗充满阳光的声音回荡在屠苏婉儿耳旁,仿佛他真的贴着自己厮磨着。
绕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是一座飘着袅袅炊烟的竹屋。屋前,盛开着灿烂的蒲公英的白色花海。沿着一条小小的鹅卵石道,经过一张放着棋盘的竹桌,缓步进入清凉的屋内。屋内布置极为简洁,简洁中不乏大方,屋体都由竹子搭成,一进去就呼吸到竹子的香气。墙上,挂着因占了昨天的雨水还带有露珠的蓑衣和戴笠,一张古红色八仙桌在屋子的中央,桌上还有一个鱼篓。还有几把竹椅,一一乖巧地绕在桌子旁。信步走出屋外,在左侧,翠绿的楼梯可上到二楼,站在楼上,屋后是一条清澈的溪水,鱼儿不时冒出头来呼吸,螃蟹也在横行霸道。旁边的一块光滑而平坦的石头,应该是女子为丈夫洗衣裳是用的石头吧……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墙角边放一张简单的床铺,一头是棋盘格花纹的帐幔,另一头却只有粉刷的墙壁。地下铺着泥砖,真是一尘不染,但是很潮湿,好像上回冲洗以后,再也不肯干了。地下室的窗口对着街道,因为怕小孩子们扔石头,装上一面百叶窗,又挂满了从篱笆上,沟渠边和田野间采来的奇形怪状的野草……那屋子里到处挂着药草,光线也受了障碍;药草在风干的时候,随着散发出一种不大好闻的气味。
山风吹过,掀起书桌上那张被主人潦草放置的宣纸。
“冰肌雪骨何愁冻,布衣荆钗也无妨,当垆沽酒思文君,采桑饲蚕忆罗敷。”
这是女子最喜欢的诗,也是她与男人第一次碰见时男人为其所作。
可惜强壮的男人如今不在强壮,那永远带着阳光的明媚,也不再有,如今常年卧榻的他终究是少了那份特质。
竹床上的男人一声不吭,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粗布垫单,手背青筋暴起,汗如雨下。看起来他正在忍受着十分的痛苦,却只是无声的挣扎着。
突然房门被打开,女子进了房间第一眼便是看向床的方向,虽然她知道隔着一面竹墙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这个动作,“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