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淳一听“干预朝政”四个字,心中一时不快,当初她也是受慕朗逸的专宠,干预过朝政,没少受人指责。不过今天沁妃“干预”的是她掌握之下的朝政,权欲熏心的敦淳是绝不会轻饶她的,但她表面仍故作姿态,冷冷地说:“不用你多言,我知道如何处置。”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容贵人跟着苏公公踏进了富康宫的大门,这是她第二次如富康宫。距离上一次不过七八天光景,却是换了个心境儿。
苏公公进了大殿便离开了,由另一名太监将带进宫来,只见容贵人午后新浴,双颊透着红润,乌黑秀发束起发髻,上面坠着一串大红丝穗,穿着暗花粉色旗服,罩着玄色缎子坎肩,下衬绣花夹裤,脚上着绣面缎拧丝棉屐,她不过才十四五岁便以这般亭亭玉立,果然天生一付美人胚子。
来到敦淳面前,见太后满脸杀气,容贵人心中不由一惊,又见祺妃也站在一旁,得意地看着她,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忙恭恭敬敬地跪下给敦淳请安。
敦淳太后一见容贵人,抬起眼皮阴阳怪气地道:“容主子,你好风光,才进玉霞宫多久就又攀上了高枝儿,闹得后宫鸡犬不宁……”
容贵人一听,知道太后一定找到了整治自己的口实,欲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说些什么辩解。
敦淳忽然怒目圆睁:“大胆的贱人,竟敢不守妃嫔本分,迷惑皇上,勾结后妃,干预朝政,今天非好好管束你不可,让你知道祖宗家法的厉害,小李子,传杖。”
“喳!”
容贵人大惊,知道是祺妃在太后面前进谗言,打击报复自己,忙辩解道:“老佛爷,奴婢自入宫以来,一心侍奉皇上,万不敢有勾结之事,还说干预朝政之心那就更不敢有了,太后不能听信他人之辞啊,太后……。”
祺妃一见这架势,心想:小丫头这顿家法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得让这个贱人多挨几下刑杖,才解我心头之恨。也好警示隔壁那位主子,好好收收她的狐狸尾巴!
忙道:“好大胆子,圣母面前只有乞求,还敢胡言狡辩,真是有孛礼束,应该重重杖责。”
这时,苏公公从东偏间出来,后面跟着四个太监,前面两个抬着一条刑凳,后面两个手里各持一条粗大的毛竹杖,进到殿内,将刑凳放在容贵人的身前,持杖的太监侍立在两旁,等着主子的号令。刑凳和刑杖都漆成朱红色,这些打人的刑具不知沾过多少妃嫔的血迹。
苏公公将汗巾解开,拉下容贵人的夹裤,里面仅剩贴肉的月白色小衣,苏公公把手伸入小衣中,正欲褪下,容贵人哭喊着:“苏安达,奴婢不要脸面,皇上也要体面呀,饶了奴婢吧!”
“三十九、四十”执刑太监停了手。当下四十笞杖,容贵人已昏死过去,趴在刑凳上一动不动,她的发髻散乱,面色苍白,下身鲜血淋漓。苏公公禀报:“回老佛爷,臀杖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