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后宅藏不住消息,不出几日安定侯府与忠武侯府结亲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当日安乐公主的赏菊宴有不少人在场, 想到前脚裕王打着忠武侯府的主意, 后脚忠武侯府和安定侯府就结了亲, 心思多转者不免想多觉得鹿『迷』生当真深不可测。且不提其他人想法如何, 倒是后来知晓结亲事的安定侯给吓坏了。
安定侯府男主外女主内, 也是安定侯信任夫人,除了早先送了个养女去宫里当贵妃,家里儿女的结亲事安定侯还真没管过, 对于梁翌的婚事安定侯只提出了个“不结贵亲”的要求就任着夫人『操』作, 谁料安定侯夫人一寻寻上了忠武侯府, 后来知晓的安定侯愣是给吓得失眠数晚。
“你你你你……你知道那鹿『迷』生是谁吗?”安定侯拒了景佑帝的任命后往军营里住了几月避嫌, 因着世子亲事这才回来, 知晓是梁翌自个儿看上了忠武侯府嫡小姐, 安定侯左看右看寻着把扫把耍着就往梁翌身上揍:“让你他妈的坑老子!老子真他妈地被你坑惨了!”
梁翌这顿揍挨得莫名其妙, 他闪着身地往树上跑,蹿上了树见安定侯打不着, 蹲树枝上叼着树叶就问:“我大舅哥怎么了啊?”他大舅哥不就是忠武侯嘛!自从老忠武侯去了忠武侯府在朝上就没人, 就算鹿『迷』生民间声望再大,朝上没人依旧掩不了忠武侯府在走下坡路的事实,况且景佑帝不待见忠武侯府。梁翌早想过了一遍,觉得忠武侯府当真算不上一个“贵”字。他也知道他爹为什么不想让他与权贵人家结亲,安定侯府执掌西南军, 军权在握本就受人瞩目, 若再结一门贵亲难免权势过大引得皇帝忌惮, 何况景佑帝颇有些小肚鸡肠。
不算贵亲?这世上就没有比鹿『迷』生更贵的人!!听着梁翌一口一声大舅哥叫着,安定侯胸中一口老血憋得不上不下,他不能说鹿『迷』生长得像废帝,也不能说鹿『迷』生野心颇大,安定侯闭上了嘴瞪着大眼甩着扫把揍儿子,先揍了让他消口气,再想想这事儿该怎么办!
当安定侯夫人赶来时,父子俩正眼对眼地坐在书房赌气,梁翌『揉』着胳膊龇牙咧嘴地抽气,安定侯鼻子喷气骂坑爹儿子装模作样,父子俩谁都不饶谁。
“怎么了怎么了?怎地全武行打上了?”见梁翌胳膊上青紫一片,安定侯夫人递上了膏『药』又问父子俩是为什么而吵。
“你问爹,莫名其妙地打我一顿!”梁翌先告状,他至今还是懵地怎地都想不通自己为何被揍。
见夫人与儿子一同看过来,安定侯长叹口气,犹豫了半响这才解释:“若我没猜错,鹿『迷』生怕是当年的安王……”
十三年已过去太久,对于梁翌来说当年的宫变事太过遥远,见他娘惊得打翻了茶杯,梁翌琢磨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他爹所说的安王是谁,顿时惊住了。
“真的?”
听他那傻儿子问了这么一声,安定侯眉一皱给了儿子一个头锤。
“鹿『迷』生那张脸与建武帝太像,若是景佑帝知道,鹿『迷』生怕是活不……”安定侯的意思是想尽快地与忠武侯府撇开关系。景佑帝还是泰王时分封西南,西南尚有不少景佑帝的势力,他们梁家与景佑帝牵扯过深,也是知晓景佑帝的『性』子,安定侯并不看好鹿『迷』生。
谁料话没说完,梁翌忽地抬头打断:“那我们该尽快地与忠武侯府敲定亲事尽早迎二小姐进门!”
“你知我意思!”安定侯落了脸,看他那傻儿子恨铁不成钢。
“父亲,您觉得景佑帝是明君么?”梁翌忽然问出一问,问得安定侯一愣。
“自从景佑帝上位后,文昌侯绝嗣,忠武侯身死,信武侯醉生梦死,父亲您觉得我们家还能支撑多久?”不过有当年西南事缓了刑期,对于自家柴薪火烹的处境,梁翌心知肚明。
“父亲,我们家不能做景佑帝的钱袋子!”这一句梁翌肃脸躬身道。西南有银矿,景佑帝捂着这钱袋子当私矿,而梁家做的就是采矿的勾当。
“你可知道鹿『迷』生想要做什么?”听梁翌此话,安定侯大惊:“建东坛组工坊,鹿『迷』生志在朝堂!”